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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退兵,失地收复,朝廷的救济粮也马不停蹄的往下发。
天武国所有百姓都欢呼雀跃。
他还记得那日,是个阳光灿烂的大晴天。
镇上幸存的镇民们都挤在街道两旁,迎接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褚家军。
而他,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
他所高兴的,是所有人都去了大街上,那他就可以找没人看管的铺子,找些吃的来填饱肚子。
他偷偷溜进了一家点心铺,偷拿了一大兜糕点,揣在怀里。
结果往外跑的时候,还是让一个看铺子的老头看到了。
那老头气得胡子飞扬,抄起棍子拼命追他。
他一边跑,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偷来的糕点,结果没注意看路,竟是冲出一个岔路口,摔在了褚家军的马前。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阵仗。
身披战甲的雄武将士,精神抖擞的高头大马,整齐的队列,脚步声齐刷刷的响起。
他望着最前面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的英武青年。
青年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深邃锐利的双眸,像两把锋利的剑,扫试着面前的一切。
他仿佛看到了这位帅气的青年大将军,在战场上拼杀的一幕幕。
他甚至忘了要从地上爬起来,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那位年轻的将军。
正常行进的军队,被这小小的意外打断,全部停了下来。
街边欢呼的人群,也在这一瞬间安静。
他看着坐在马上的人皱了皱眉,然后,一撩肩上的披风,下了战马。
刚偷来的糕点还揣在怀里,他不知那将军是不是看到了,害怕的将自己缩成一团。
可是,迎接他的,并不是拳头和棍棒。
那位青年将军躬下身,朝他伸出了手。
小景宴愣在那里,一双眼睛就直直的盯着那只粗糙的,布满伤疤的大手。
下一刻,青年将军一把握住了他沾满灰尘的小手。
宽大的手掌散发出炽热的温度,传递过来的瞬间,烫的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那青年将军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将他黑黢黢的小脏手攥的更紧。
那一刻,他看着这张满是胡茬,却依旧俊朗不凡的脸孔,升起了要一生追随的念头。
后来,他真的被这位姓褚的青年将军带了回去。
褚将军将他养在身边,教他武艺,教他识字,教他兵法战策,也教他做人的道理。
他勤奋好学,又天资聪颖,深得褚将军喜欢,也如愿被褚将军认作了干弟弟。
十五岁那年,他就跟随褚将军上了战场。
他记得,出发前那一晚,褚怀川亲手帮他披上战甲,拍着他的肩膀道:
“我第一次上战场,也是十五岁。”
那时的他,一腔热血,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当逃兵。
那次战役,他也的确表现出色,履立战功,褚家军大获全胜。
褚怀川以他为骄傲,升他做了自己的副将。
手中的长戟冰冷刺骨,景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祈岁,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段时光,是我这短短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可好景不长,三年后,天武国爆发了瘟疫。邻国趁机攻打边境城池,三天便攻下一座城。”
“那时,我已被提拔为将军,临危受命,带兵赶往边境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