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第2页)
楚泠离席得很晚,楚姣姣难得见人,拉着她说了不少话。
一直到宴上都没有什么人了,才终于依依不舍地跟着宫女离开。
金銮殿外已经月上中天,令桃慢慢走在楚泠身边,楚泠轻轻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令桃倏而出声,问道:“殿下?”
楚泠顿步,对令桃道:“去殿中取我的兜帽,再唤两个身强体壮些的内侍过来。”
令桃很快领命而去。
不多时去而复返,令桃有些担忧地看向楚泠,问道:“殿下?”
楚泠对她道:“我很快就回来。”
前往西六宫的路已经比之前更熟悉,楚泠一步一步走在宫闱内,风将她的鬓发都吹起,她蜷长的眼睫颤动,犹如忽闪的流萤。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前去那里。
他不是宋珩,即便是再像也不是。
可是看到他的时候,总像是在编织一场美梦。
她及笄时在沉香殿待嫁,她的未婚夫温润如玉,是名满天下的长诏太子,她的父皇还在,虽然她不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可是他依然是在意她的,母妃也还在,舅父会埋下祝贺她大婚的喜酒,外祖也会给她备下嫁妆。
他就像是楚泠与过去唯一的联系。
飞蛾扑火般地想要靠近,汲取那一点微不可见的暖。
楚泠穿行过西六宫。
一直走到宋陵游所居住的院落。
门栓都是断的,半耷拉在门上。
楚泠推门进去,听到里面传来几声轻咳。
今日金銮殿中,她就感觉到他先前的伤还没将养好,一直在掩唇轻咳。
所以她才实在放心不下,前来这里。
先前医正说他体虚气弱,本就要好好修养,后面又被周作海关进诏狱审问,只怕现在更为虚弱了些。
郦都今年是数年难遇的寒冬,她只是……
很担心他。
破败的小屋里面只有一簇细微的烛火。
宋陵游听到动静,他倏而抬头,只见身穿缠枝襦裙,腕带披帛的女郎提着纱灯走近。
居然又是她。
楚泠将纱灯放下,搓了搓手指,天实在是太冷了,她的瞳仁都因为寒风,洇上一层水雾。
眸似春水,盈盈照月。
楚泠看向他,对他道:“你今天这身衣袍,很衬你。”
她忍不住上手碾了一下,“而且,比你之前那件黑色的衣袍厚多了,你总穿那件,会得风寒的。”
宋陵游不甚在意地回道:“是么?周公公和我说过,明日我要将这件衣服洗干净还给他的。”
楚泠没想到周作海连件衣物都要斤斤计较,她忍不住道:“他要这件衣服干什么,他又穿不上。”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好笑。
宋陵游撑着下颔,没由来地笑了下。
“就算剪了,”他无所谓道,“可能也比穿在我身上好。”
楚泠没说话了。
片刻后,她问道:“你与你堂兄,关系很不好吗?”
殿中,虽然她没听到宋陵游与长诏来使说了什么,但是宋牧霖那僵硬的笑,已然彰显了,宋陵游说的话似乎并不怎么动听。
“公主殿下。”宋陵游掀起眼睑,“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叔父,杀了我的父皇,母妃,兄长,你觉得他与我的关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