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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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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蒂玛被她母亲牵过来,杜柏钦躬身,执起她的小手,印下轻轻一吻,十足优雅的绅士做派:“晚安,公主殿下。”

拉尼娅王后这时说:“这位是法蒂玛的翻译束小姐,束小姐是中国人,此次陪同法蒂玛接待香港的小朋友,束小姐是位优秀的调香师,能说流利的阿拉伯和墨撒兰语。”

杜柏钦视线这时转到她的脸上。

蓁宁仰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垂了目光,手交叠在身前,轻轻屈膝,低声细语一句:“殿下。”

标准王室礼节,带了一点点的陌生的疏离感。

蓁宁听到自己的声音,两个字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般,又干又涩。

杜柏钦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低着头,温顺乖巧的样子,长睫毛下一片浓重的阴影,遮住了脸上的所有表情。

杜柏钦微微抬手将她扶了一下,低沉磁性的音调没有一丝起伏:“晚安,束小姐。”

蓁宁随后从他跟前退下,转而低着头牵着法蒂玛坐到椅子上。

国王和王落座在长桌的一前一后的主座上,杜柏钦坐在国王右首,对面是国王的长子。

蓁宁随着法蒂玛坐在左侧的末席。

隔了一桌子觥筹交错的宾客,水晶杯盏光华流转,满座都是谈笑晏晏,主客频频举杯,杜柏钦在同身侧客人交谈的间隙,视线的余光轻轻掠过她的方向。

灯光折射出她安静柔和的一张侧脸,她纤细洁白的手指,搁在深紫色天鹅绒的桌布上,柔若无骨一般。

她比以前瘦太多了。

白色丝缎晚礼服裹住了细瘦洁白的肩膀,一抹简洁的蕾丝装饰衬出凛冽的深深锁骨。

她一直微微垂首,保持一个得体的姿态,偶尔低声对法蒂玛说话,然后微微抿嘴一笑。

两个人隔得太远了,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她的脸始终没有转向他这一边。

到晚上九点,小公主困倦了,蓁宁如获大赦,随着告辞离去。

杜柏钦看着她的身影,细长的身体,苍白的脸和敏感的神情。

曾经星光熠熠的眼睛,如今已经似古井无澜,只有偶然一窥,才可望见深处坠入海面的点点星光。

她整个晚上只看了他一眼,就那一眼,她看他的眼神——凄惶的,惊恐的,实在是太冷了。

礼宾司的酒店大楼,时近中午[12],蓁宁打包好了行李,看了一眼已经签发的机票,又看了一眼房中的座机。

她坐入沙发,只沉默地等待着。

蓁宁的直觉如此敏锐,如果事情注定要发生,她已经非常镇定。

她坐在沙发中,一直到日暮西下,房中的光线渐渐暗淡,心底被焦灼烤炙着,房中的冷气开得充足,额角也慢慢地地沁出了一层薄汗。

蓁宁咬了咬唇,站起来抓起桌面的机票,抬手要拨电话召车。

就在堪堪触到电话的那一刹那,电话铃响骤然大作。

十分钟之后,她换衣下楼,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如幽灵一般停在楼下。

她又一次毫无抵抗地束手就擒,乘坐他派来的车,去往见他的路途上,时光穿梭往返,她跟杜柏钦的历史总是一次又一次重演,只是这一次,图穷匕见。

车子将她送往了城中的奢豪酒店,厚厚的地毯,长廊幽深寂静,四十九层只有一间套房,走廊留了一盏灯,着军装的男人笔直如一杆标枪一般立在房间门口,军姿神态都是标准的,侍卫长伊奢上尉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酒店套房管家躬身带着她,对侍卫长略微点头,然后轻轻推开了房门,:“束小姐,殿下在等您。”

蓁宁缓缓地走了进去。

这是个大得吓人的顶级套房,宽阔的玄关处大捧的百合花香幽幽,原木格子装饰上摆放着精美饰物,起居室的门半敞着,透出零星些许光线。

蓁宁在门口站定了。

一切都隐蔽在黑暗之中,仿佛是要吞噬一切的洞穴,她缓缓地吸气。

蓁宁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蓁宁走进,反手掩上了门。

房内点着一盏落地灯,蓁宁这才看清他,他坐在沙发中,身前一张办公桌,电脑还未合上,屏幕散出微微蓝光,衬得他脸色有几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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