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现在我没有遗憾了(第1页)
Chapter7现在,我没有遗憾了
杜柏钦回来之后,泛鹿又开始下雨,冬天的雨,缠绵冻人。
一年之中最糟糕的天气。
一日下午蓁宁从工作室出来,看到宅邸门前停了几台车,看来泛鹿今日有访客。
蓁宁绕过大厅想从走廊的侧门溜进厨房,经过客厅的窗户前,听到里面有男人的吵闹声,蓁宁最先听到了何美南的声音:“谁在我医院里签字让他提前出的院?”
屋里嗡嗡地有人说话,何美南停了会儿,又继续絮叨:“我说怪不得,我怎么听说杜家在公主港的货轮都出不去了?将家跟你们家吵架是不是?将霭真他妈疯了,他做事怎么一点不像他老爹,不就是个婚约而已,至于翻脸吗。”
杜柏钦有些沙哑低微的嗓音几乎要淹没在其中:“你们能不能轮流来冲着我大喊大叫?”
“你俩走开,我先来。”何美南一把推走了身旁的詹姆斯和谢梓:“柏钦,你现在是我的病人,再不听医嘱,以后泛鹿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这种天气去拓摩宫,还自己走上去,你到底知不知道爬山对你的肺部意味着什么?”
杜柏钦干脆利索地承认:“我错了,抱歉。司三,请何院长到茶室里喝咖啡。”
何美南一边往外走一边气呼呼地叫:“我会向上级申请在你的医疗保障团队中除去我的名字!”
司三正躬身引着何美南往外走,听到立刻抬起了头恳求道:“何院长,您再考虑一下?”
何美南出去后,詹姆斯立刻站到了他跟前:“图姆密林的旧案子有些眉目了,过几天跟您汇报,可我昨天刚回到首都就接到了律师的电话。柏钦,为什么放弃?”
关于他父亲的那场空难调查案,二十年的诉讼时效即将过去,倘若他现在放弃,那就意味着他要永远放弃了。
詹姆斯被指派调查他父亲的案子好些年了,一路走来最清楚不过他承受了多少的压力,若不是因为杜柏钦的固执的坚持,这件事根本进行不下去,现在一切都有了方向,他却突然止住了脚步,连詹姆斯自己都觉得无法接受。
杜柏钦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忽然说了一句:“回屋子里去,别在雨里站着。”
站在窗外的蓁宁摸了摸鼻子走了。
杜柏钦望着窗外,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原来想等听完你的调查再决定,后来觉得,其实已经不必了。”
他今天还抱病去了他父亲的墓地,詹姆斯心知已经不必再劝,于是说:“我会整理一份结案文件给你。”
詹姆斯略有遗憾:“令尊是清白的,他不应该成为墨撒兰历史上的一个污点。”
杜柏钦没有说话,手撑在窗棂上,紧紧地握紧,呼吸有点沉重。
詹姆斯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他才是最难承受的,他往前走了一步:“柏钦……”
杜柏钦却已经从窗前转过身:“去跟美南喝杯咖啡吧。”
谢梓等在大厅的外面,看到那个有些眼熟的纤长身影走进了厨房。他跟了进去,站在蓁宁的身后:“束小姐,那日是我鲁莽了。”
蓁宁从桌面上翻开了发好的面团,她下午打算烤曲奇饼干来着,见到他神色也是淡淡的:“全墨撒兰的男人都爱戴未来的王妃殿下,谢先生,我理解。”
谢梓的脸顿时涨红了:“不不不,我向你道歉。”
蓁宁神色很淡,言辞却很犀利:““谢先生,你们每个人都这么看我?一个爬到他**破坏王室婚姻的女人?”
看着她平静无波澜的脸孔,想着她不声不响的,却干得出捅破天的事儿,谢梓忽然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顿时说不出话了。
“她恨的是我,出来吧。”杜柏钦进来了,扶着厨房的门淡淡地说了一句。
谢梓出去了。
蓁宁站在厨房的橱柜前取盘子,见到他走进来,说:“殿下,为什么放弃了你父亲案件的诉讼?”
杜柏钦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伸手倒酒,闻言愣了一下:“你听到了?”
蓁宁捧着盘子站在他的身旁,等着他回答。
杜柏钦却只不置可否地答了一句:“不为什么。我放弃了诉讼,已经不需要风家的合作,我会安排司三取消你的工作合同。”
蓁宁问:“我可以走吗?”
杜柏钦搁下酒杯,笑了一下,半是赞赏半是恼怒:“泛鹿关得住你?”
蓁宁昂首挺胸:“殿下,我不是你的泛鹿情人,我属于我自己。”
杜柏钦又接着喝酒,点了点头:“当然。”
“蓁宁,”杜柏钦在她身后幽幽地说:“你会留下来吗?留在康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