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2页)
季航之害怕了,他想赶紧逃回车上,可他的双腿却像是灌了铅,动也动不了。几乎是一瞬间,季航之随手捡起脚边的一把刀,不知何时出现的刀,朝着面前男人的胸口,狠狠地刺去……
刺耳的警铃声划破这诡异的夜晚,季航之一下从梦中惊醒,他还坐在公交车上。
他的面前,吊着的尸体已经被放下,平躺在地上。公交司机正和到来的警方指手画脚,骂骂咧咧地说着脏话。
公交上的乘客,有的下车和警察沟通情况,有的还坐在车上不肯走。
而季航之,还沉浸在刚刚诡异的梦境里,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凉飕飕地,全是冷汗。
一个小女孩突然走到了他的身边:“大哥哥你真没用,全车人就你一个吓晕过去了。”小女孩朝着季航之吐了吐舌头,女孩的妈妈连忙跑过来把女孩抱走,还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季航之道歉。季航之无心去理会这个熊孩子,他分明记得,唯一晕倒的是公交司机,怎么换成自己了?
这时在下面查案的一个警察也发现季航之醒了,他连忙走过来,安抚地拍了拍季航之的胳膊,又说了几句安慰季航之的话,大意是希望他不要怕,已经没事了之类的话。经常说完,便安排专人,提前送季航之回家,临上警车的前一秒,季航之还特意回头,看了看平躺在白布上的尸体。
死者分明是一个女人。
季航之不想再多想了,他就当是自己吓晕了好了,还吓得做噩梦了。他一边暗自嘲笑自己太怂了,一边拿起钥匙打开自己出租房的门。然后朝着墙上“啪啪”按了两下,白炽光在瞬间点亮整个屋子,接着他又打开电视,嘈杂的声音让他心里有了一丝平静。
每天晚上十二点,白山卫视都会定点播报晚间新闻。今日的头条,无疑是403路公交线路上,发现了一具上吊的尸体。
法医判定死者为他杀,死亡时间约在晚上九点左右,不仅如此,法医还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了一块被烧出洞的皮肤,以及死者肚子里的内脏已经被全部被掏空,塞满了石头。
这个手法实在是不陌生,这已经是两个月来第八起这样手法的杀人案了——NotKiller,一个横空出世在白山市的连环杀人魔,就像是最恐怖的瘟疫一般,让白山市的市民们惊慌不已。
仅仅60天的时间内,他便跨越三个城市,杀害了8名受害者。这8名受害者之间互不相识,也没有任何共同点。
可真的是这样吗?季航之的思绪一转,眉毛一挑。比如电视上说,NotKiller的杀人,是从无垠市开始,然后到安民市,最后到白山市。大家都在查无垠市的线索,可季航之却觉得,无垠市与安民市都只是障眼法,NotKiller在这两个城市里只杀了三个人,其他五人全部都在白山市。他的目的只是在故意制造出一种随机,他的目标就是白山市。
倒在沙发上的季航之又换个了姿势。不仅是城市,他对那个烧焦的地方也甚为好奇,为什么NotKiller要这么做呢?被烧焦的地方仅仅是皮肤吗?还是说烧焦的肉体下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最后,Notkiller的杀人手段为何那么残忍?他不仅将受害者的血放干净,更是将内脏掏空,用石头填满身体,或钉在木板上,或悬挂在空中?
还有,关于NotKiller这个名字。电视上说,这是连环杀人魔在每次作案之后,都会在尸体身上写下的字样。
这是个平常又奇怪的做法。季航之坐起身,靠在沙发上思索着,他习惯性地摩挲着戴在手腕上的佛珠。平常的是,历史上,但凡出名的连环杀人魔,都具有自负、胆大、爱炫耀等性格标签,更有不少专爱挑衅警方,乐得在他们的尸体猎物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标记,向世人示威——很显然,此次的连环杀人魔,也具备这些常性。但奇怪的是,一般的连环杀人魔,都会给自己取一些或酷炫、或雄壮、或口号性质强的名称。
而他,这个杀人魔,为何给自己取名叫NotKiller,“不是杀手”?
就在季航之思索间,晚间新闻突然插播一条新闻,打破了季航之的思绪。“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刚刚在淮海南路高架上发生一场严重的连环车祸,一辆403路公交车撞上高架防护栏,其身后一辆警车紧跟撞上车尾,现场无一人生还。”
电视屏幕上,随着镜头的拉近,季航之看清了那辆403的车牌,意料之外,居然就是他乘坐的末班车。而那辆出事的警车,也就是来查吊死女尸案的警车。
一瞬间,季航之突然意识到,这一起吊死女尸案,他成了唯一生还的目击者!
就在这时,他出租屋的门铃突然响起,在这凌晨时分,刺耳得很。季航之本想装作家里没人,可是那拍门声却毫无放弃的架势,最后,甚至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季航之猛然打开门,焦头烂额的胡十点赫然出现在门口。
季航之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人,胡十点猛然抬眼:“你……你在家?”季航之没有回话,胡十点继续说,“你看新闻了吗?你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坐了末班403路车,我发你微信打你电话你都没回,只能跑到你这里来看看你了。”
“我手机没电了。”他解释道。
“那就好那就好,诶?你今天没坐公交吗?”胡十点又问。
季航之微微一愣,随即又摇摇头:“今天很累,打车回来的。”他不知道怎么和别人解释这一切,只能撒了个无关痛痒的谎。
胡十点安心地点点头,季航之以为他的关心已经送到家了,刚想关门赶人,却不料胡十点完全没想回学校的样子,他大咧咧地扭着健壮的身材,硬是把自己塞进了季航之的家门。
“我对象她们庆功宴,我刚送她回家。这么晚了,回学校太麻烦了,今晚我就凑合在你这一晚。”
敢情,来关心是假的,蹭住才是真的?季航之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