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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事儿是我不对,是我太着急了,一时口不择言,但那确实不是我的本意,”梁枫说得言辞恳切,“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去年博新在和外部签订增资协议的时候,安排了对赌条款,要是业绩指标完不成,事情就会很棘手,所以我压力太大,一时没控制好情绪,但是哥,你得相信我,咱们一起从什么也不是的时候打拼过来,我不可能真的会把你怎么样,我们俩之间,其实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吗?”
梁枫的这番话让刘一哥沉默了,他倒是真的没听说过还有对赌协议这一说,想起进来越来越多破产的M机构,想必梁枫身上的压力也不会小,思及这里,刘一哥又想起他们从前挤在同一间小出租屋里创业的日子,心中不免五味杂陈。
终究还是不能那么狠心。
刘一哥的手握成拳挡在嘴边,咳嗽了两下,“我明天会去公司,到时候见吧。”
“好,那明天见。”
梁枫的语气有些欣喜,他挂掉电话,低头看向电脑屏幕里那条反复播放的视频,嘴角扬了扬。
临江市道里分局。
“我都说了,你安心在医院里养伤,林大伟的事情你先不要插手,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林运晖抬头看见本应该在医院里躺着、却贸然闯进办公室的陈九霄,表情一变,“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他吼人的分贝即使是关了门,走廊里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我的案子,我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陈九霄穿了件薄薄的风衣,脑袋瓜还裹着一层层白色纱布,看起来样子有些滑稽,可他脸上的表情却固执依旧,语气也没有退让半分,“而且,这个案子有问题!”
林运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双眼睛瞪着他,什么也没说。
陈九霄见他没说话,于是拿起手里的案卷,朝林运晖扬了扬,“我看了林大伟的审讯记录,是,他承认了曾经用酒瓶敲击顾长山的后脑勺,这和尸检里提到的颅骨伤一致。可是法医的尸检报告中也提到了,顾长山的颅骨虽然有伤,但并不致死,真正致死的,是有人刺击顾长山左胸背部造成心肺破裂引起急性心包填塞、开放性血气胸而死亡,但在林大伟的口供中,却始终没有提到自己用刀刺击了顾长山,这一点值得好好揣摩。”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点值得好好揣摩?”林运晖瞪了陈九霄一眼,“可根据现在已知的线索,林大伟就是杀害顾长山最大的,不,应该是说唯一的嫌疑人,有口供,有目击证人,要找到突破点难上加难。”
“但是目击证人也只是说看见过林大伟跟着顾长山进了小树林,并没有看见行凶过程。”陈九霄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真正的凶手不是林大伟?证据呢?理由呢?”林运晖一阵见血地问出这个问题。
陈九霄张了张嘴,再开口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就,就直觉。”
“直觉?”林运晖差点被气笑了,“你做了这么久的刑警,现在跟我讲靠直觉?那如果就是林大伟撒谎了呢?如果他在用酒瓶敲击顾长山的后脑勺、顾长山晕倒之后,用刀刺进了他的胸膛呢?”
陈九霄被怼得哑口无言,低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刑警的直觉也是很有用的。。。。。。”
“还顶嘴!”林运晖呵斥道。
陈九霄一下子噤了声,他垂下头,耸了耸肩,“我知道,不能光靠直觉,直觉需要靠证据来支撑。”
林运晖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陈九霄趁热打铁,“所以我得赶紧回来查案,要不然破案希望就更渺茫了。”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这个话题。林运晖的表情无奈,“案子没了你照样能破,你脑袋的伤。。。。。。”
“案子没有我是照样能破,但是我没了案子真的是度日如年,”陈九霄哭丧着脸看向林运晖,彻底不要面子了。
林运晖简直被他的死缠烂打打败了,大手一挥,“出去!”
陈九霄愣了一下,不知道林运晖什么意思,没动地方。
林运晖张嘴“啧”了一声,“赶紧出去查案子吧,查不出来别回来。”
陈九霄乐了,大声“诶”了一声,那分贝震得林运晖皱了皱眉,他抬起头,看见陈九霄挺拔的背影,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别再受伤了啊,再挂彩你就彻底不用来了!”
“得嘞,瞧好吧您就!”陈九霄带上林运晖办公室的门,朝他讨好地笑了笑。
林运晖看见他那副狗腿的姿态,那张板着的脸也没绷住,最终还是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