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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然这样说,但周祈并没有觉得他有付诸任何行动,反而觉得他的动作越发变本加厉起来。
算了,随你吧……
他仰起头,恍惚间微微睁开眼睛,视线恰好落在对面的另一张小床上。
鬼使神差地,周祈想到了刚刚看过的那页笔记,以及那上面,由他亲手写下的东西。
“……帕尔瓦娜在我对面睡着了,我在床上写日记,一转头就能看到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但越是温馨的回忆就越将此刻的场景衬托得更加荒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狭窄的卧室瞬间变成了刑场,房间中的一切都能和记忆里的画面对上号,除了那两个曾经以“兄妹”相称的活物。
周祈的羞耻心像是决堤的河水,在他的思绪间汹涌着泛滥。
他本能的想要抽回抱着帕尔瓦纳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但他才刚松开手,身前的人立刻仰起头,用略带不满的眼神望向他,“不要放开我。”
周祈垂眸,面前这张惊心动魄的脸庞和他记忆中那稚嫩的小脸重合在一起,他顿时头皮发麻,甚至想大喊一声,你不要看我!
可惜他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急忙俯下身,收紧四肢,把脸埋进帕尔瓦纳的领口,躲藏起来。
这样亲昵的动作反而取悦到身前的青年,他也更加用力地抱着周祈,在他耳边情不自禁地低语,“周祈……我爱你。”
如果是平常,听到帕尔瓦纳说这句话,周祈会非常开心,但是现在他只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有一种犯罪凶手回到作案现场的感觉。
他把手绕到帕尔瓦纳的后颈,紧紧攥着他身上的衬衣,留下一道道极为明显的褶皱,“我求你了,别说话。”
“不。”帕尔瓦纳找到他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我爱你,哥哥。”
……
周祈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咬向帕尔瓦纳的脖子,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明天、明天一定要把这两张该死的单人床打包扔出去-
房间中的空气逐渐冷却,灰蜜独有的甜腻香气却依然萦绕在鼻尖。
帕尔瓦纳伏在周祈身上,用他的手指摩挲着攀附在周祈胸口的那片黑色。
那是一道未曾愈合的伤疤,寒冷、寂静的气息从伤口中泄露出来,帕尔瓦纳对这道气息永生难忘,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他是如何将周祈从充斥着这份气息的湖水中带回家。
周祈总是能敏锐地觉察到帕尔瓦纳的情绪变化,他握住那只冰冷的手掌,问他,“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我是你的一个泡影吗?”
帕尔瓦纳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反问道,“你还会再离开我吗?”
“不会。”
周祈回答得很迅速,并且十分笃定,“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能杀死我。”
也不会再有人能编排我的命运。
从回到普路托的那刻起,周祈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曾经那种被人隔着云层注视的感觉消失了。
对于诺登斯和他的剧本来说,周祈已经是个走下舞台的死人,就像当初的莱纳尔先生,剧组的人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影响和书写一个死人的意志。
而且……
命运之枪是圣党用来抹除天孽的一次性武器,现在它被用在他身上,也就意味着,帕尔瓦纳安全了。
周祈将右手贴在帕尔瓦纳的后背,轻轻移动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帕尔瓦纳的衣服竟然还穿在身上。
而反观他自己,早就已经被扒得□□,周祈登时就有些心理不平衡。
“你怎么还穿着衣服?”
印象中,帕尔瓦纳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赤裸过上半身,从前幻梦的眼瞳遮蔽了他部分的体征,所以他不敢袒露自己的身体,但现在不是已经没有这个困扰了吗?
“因为不习惯。”
帕尔瓦纳稍微支起胳膊,和他对视。
不习惯……
周祈当然不会相信这个答案,他看着帕尔瓦纳,隐约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蝶化是腐骨蝶的成年仪式,如果帕尔瓦纳已经完成了他的“成人礼”,那他的身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