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开卷（第3页）

“可是……恐生后患。”

“他若想造反，早在邺城就不会走了。”刘邈轻叹，“一个肯跪在黄河边给故土叩首的人，不会轻易背叛自己的良心。盯住便是，莫逼太甚。”

那人领命退下。

刘邈起身踱步，取出一幅地图铺于案上。其上标注密密麻麻：幽州、并州、冀州、青州……每一处都有红点标记，写着人名与兵力配置。

他指尖缓缓移至北方草原，停在一处名为“龙城”的位置。

“呼厨泉虽死，但匈奴未灭。轲比能已统一鲜卑诸部，屯兵十万于弹汗山。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次日，诏令再发：

>“擢周瑜为大将军，总督六州军事；拜李靖为骠骑将军，专司北疆防务；命诸葛亮镇守襄阳，控扼荆豫；召马超回京述职，另有重任。”

同时，一封密信由快马送往九江：

>“善待袁氏旧属，勿加苛责。若有贤才愿仕朝廷，量才录用。唯甄宓一人，密切监视，不得使其与外臣私通。”

三月后，金陵郊外校场。

旌旗蔽日，铠甲耀阳。二十万新军列阵整齐，战鼓震天。刘邈身披金甲，骑赤焰驹巡视全军。所到之处，将士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瑜持节立于将台，朗声宣读北伐檄文：

>“昔高祖提三尺剑取天下，光武仗昆吾刃复汉室。今逆胡乱华，分裂疆土，屠戮黎庶，罪盈天地！天子悯苍生之荼毒，哀华夏之陆沉，乃举义兵，扫清朔漠！王师所至，箪食壶浆；悖逆之徒，殄灭无遗！”

声震四野，群山回应。

大军开拔当日，袁尚登临金陵钟山，遥望长江滚滚东去。身后，甄宓捧着一卷竹简递来。

“这是什么？”

“田丰遗稿。”她说，“我在邺城焚毁前抢救出来的。最后一页写着：‘汉不在城池，不在冠冕，而在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失道者虽强必亡。’”

袁尚接过，久久凝视，终于将其放入火盆点燃。

火焰升腾，照亮他苍老的面容。

“刘邈或许真的能成功。”他低声说，“因为他懂得，真正的胜利，不是打败对手，而是让敌人也成为汉人。”

春风拂面，柳絮纷飞。

远处江面上，千帆竞发，楼船巨舰顺流而下，载着大赵王朝的雄心，驶向那片饱经战火的北方大地。

而在极北之地，雪原深处，一座古老祭坛燃起熊熊篝火。数十名匈奴贵族围坐其间，一名白发老巫举起颅骨杯，高声吟唱：

>“苍狼引路，白鹿护行，

>铁蹄再踏中原日，

>血染黄河水不流！”

火光映照下，一张绘有汉地山川的地图静静展开，中央赫然标着一座城??邺城。

新的轮回，已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