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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李筠欢怎样呼唤时榴都没能得到一个回应,他等到的只有时榴无声的呜咽以及淌成河的泪水,水滴在他的手上,在这个寒凉的冬日将他灼伤。

“我的,孩子,他……”

时榴也不想让自己表现得这么无用,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只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无能的人,无论遇见什么事就只会哭,看见痛苦会哭,遇到幸福也会哭,每次一遇到什么大事就表现得像个除了哭什么也不会的稚童。

他看着李筠欢,晶莹的泪水止不住地留下,只知道呆呆地重复着:“季诩,他是,我亲生的孩子……”

这些话或许本不该对李筠欢说,但时榴此刻迫切的需要一个宣泄口,他对内心真的憋了太多太多的话,像是要一口气把这些年来的委屈难过全都说尽一般:“我的孩子没有死,他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他一直都在等我去找他!”

时榴再也忍不下去了,他终于哭出了声音,打破了这么多年的无声之哭:“我是这个世上最不负责的母亲,为什么我会那么懦弱,只顾着自己失去至亲有多痛苦,却从未怀疑过当年这件事有这么多么蹊跷,自我怀孕以来他就一直都很听话,他还会乖巧地回应我的话,他…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死胎……”

什么啊。

你们在说什么啊。

李筠欢逐渐开始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出了问题的人,是不是他的耳朵染上了什么病,才会幻听到这么一番诡异的话语。

时榴的话化作当头一棒差点把他打晕,李筠欢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遵循本能地扶住时榴颤抖的身体,却无法思考自己该做什么。

他看着时榴不停流泪的样子,多么美丽,多么可怜。李筠欢也想抬手替他擦干眼泪,然后再好好温言细语地安慰他,让他不要哭了,这已经是自己这么多年已来习惯做的一件事。

可此刻他却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仿佛命运在今天对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一个一点分寸也没有的玩笑。

陆雾手脚无措地看着面前哭到近乎昏厥的时榴,突然听见这么令他震撼的真相,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在场只有他一人还能勉强维持理智,陆雾擦了擦冬日里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本想控制一下场面,却没想到一起身便看见了窝在李筠欢怀里的时榴此时已经轻轻阖上的眼睛……

“穗玉公子,他好像晕过去了……来人啊,快传大夫!”——

作者有话说:码完艾尔贝的v章后正好又赶上了国庆,就给自己放了几天假[求求你了]大家久等了[求你了]

第62章带我走

“我会好好待你,因为你是我的孩子。”

十三岁的李筠欢第一次被人牵着手走到喧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街道,除了站在他身旁的时榴外无人在意他一眼。

“你想吃糖葫芦吗?”

时榴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街边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上有很多孩子驻足,想着或许他的孩子也需要这样一份小零嘴。

但李筠欢却只是很不耐地看着那条长长的队伍,人多的坏境让他感到非常不适应,他想快点陪时榴买完清单上的东西然后回去,再躲回那个孤僻的院子。

但时榴还是坚持要给他买一根糖葫芦,于是两人就这么排了几十分钟的队,最后李筠欢成功做到一手拿着一根,继续陪时榴去采购。

“你怎么不吃呀?”时榴有些疑惑的看着李筠欢手里那根完完整整的糖葫芦,被日头晒的都有些融化了,糖浆流在他的手上,李筠欢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

另一根已经被时榴走一会来一口吃掉了,他说是因为担心李筠欢吃太多糖对牙不好,所以才替他分担一根,没想到最后竟然只有他吃到嘴,李筠欢连动都没动一口。

因为担心时榴不高兴,李筠欢只好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想维持平时伪装出的懂事形象:“嗯……第一次有人给我买这个,我想,留着带回去再吃。”

顺便又加固一下自己平日里刻意营造的可怜形象,但这有什么好伪装的,李筠欢有些自嘲地想,本来就都是事实,他就是这么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人,也算是一种难得的诚实了。

“真的吗?”时榴蹲下来,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直到把李筠欢看得都有些心虚了,才收回落在李筠欢身上的视线。

“在我面前,你还是坦诚一点吧。”

时榴抽出被李筠欢握在手里的那根挂满糖葫芦的竹签,将它拿在手里一口一口都吃掉,随后又抽出随身携带的丝巾帮李筠欢把手上的糖浆都擦干净。

“如果你不喜欢虚伪的关心和爱,那就不要表现出虚伪的一面,好吗?”时榴看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不知为何,李筠欢总觉得自己把所有的真实情感都藏的很好,实际上时榴一眼就能感受的出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很多时候都不会戳穿他。

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孩会有很多奇怪的心思和想法,也总是希望别人觉得他们很神秘,从而再格外关注他们一些,这很常见。

时榴抱起李筠欢,温热的气息吐露在男孩的身上:“或许你觉得自己很差劲,但在我眼里,你真的很可爱。所以,不要总是这么硬邦邦地对待一切,好吗?既然我选择你成为我的孩子,就一定不会不要你,你可以在我的怀里撒娇,可以向我倾诉,可以生气可以悲伤,因为你是我的孩子,我可以接纳你的一切,直至彼此生命的尽头……”

“直至彼此生命的尽头。”

李筠欢默默呢喃着这句母亲曾经说过的话。

床上,时榴安静地躺在被子里,长时间的紧绷状态以及瞬间的刺激让他昏厥过去,大夫给他开了几幅安神药就走了,走之前叮嘱李筠欢几句说要让时榴好好休息,千万不能再大动肝火。

李筠欢什么也没说,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派人送这位时榴比较熟悉的民间大夫回去。

“他来了吗?”

李筠欢站在门外,阶下跪者的侍卫战战兢兢地向他禀报:“启禀世子,统领大人说他已经知道了您的意思,但他拒绝了您请他过来看望夫人的意思,顺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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