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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砚眼神越发冷,他今天专门去看了一眼从超市到警察局的距离,两条街,足有一公里之远,步行都需要十五分钟。
夏稚鱼大学体测时跑个八百米都要四分多,每次跑完都累的气喘吁吁,浑身酸痛。
可这次一公里她只跑了三分半不到。
人到绝望的时候总会爆发出令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能力,恐惧致使肾上腺素分泌,方才突破自己的极限。
可想而知夏稚鱼当时被这种人追着跑了两条街时得有多害怕。
可是,夏稚鱼作为他的爱人,本来是不需要受这份惊吓的。
细细密密的刺痛混着烦躁在江知砚心头发酵,自责、懊恼、后怕、焦虑,种种复杂的情绪在江知砚心头交织着。
他微敛下眉眼,声线透着股寒冬似的冷感,“别再去试图打扰她,要是让我知道你真的敢再去打探她家地址——”
江知砚顿了顿,狠意浮现在他英挺眉眼间,“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刘涵像是滩烂肉似的被保镖拎起来,被江知砚踩过的半张脸肿胀的不像样,他抖的越发厉害,连声回话道: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以后绝对离夏律师远远的,绝不会在她面前出现,我真不知道夏律师是您的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滚吧。”
江知砚看都没再看刘涵一眼,转身就往房间外走,这房间已经脏了,他今晚不会再住。
他的步伐越来越急,心头不自觉升起焦躁。
这次刘涵的事情还是因为夏稚鱼爸妈的缘故他才得知,夏稚鱼根本没想着找他帮忙。
那在过去几年他不慎略过的时间里,是不是有无数个类似于刘涵的存在欺负过夏稚鱼,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所以夏稚鱼今天才会说出她曾向他求助过无数次这句话。
江知砚脑海中闪烁着刚才争执时,夏稚鱼望向他的眼神里隐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脑海中涌现出许多曾经不被他在意的细节。
夏稚鱼刚开始工作时其实很爱跟他抱怨工作上的一些琐事,比如哪几个同事自发成立了小团体开始排挤她,吃饭的时候刻意避开她,客户在一些细节上咬住不放,故意为难她……
可当时的江知砚是怎么回复的呢?
他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高高在上的教训夏稚鱼,说她‘为什么要在意那些无关紧要人的想法’,‘既然能让客户找到漏洞,那你一定是有不足的,为什么不能做到尽善尽美?’
如今,曾经那些居高临下的俯瞰观点,全成了扎向江知砚的回旋镖,一个又一个的整整齐齐刺上他心头,鲜血哗啦啦的淌了下来。
是的,夏稚鱼向他求助过的,而且不止一次。
是江知砚自己傲慢的、冷漠且坚决的反复推开了她。
在夏稚鱼最需要帮助的人生阶段里,他非但没有陪伴着她小心翼翼的避开人生道路上的急流,甚至还要斥责她一句为什么做不到从桥上过。
他用自己的观点和人生经验去审视夏稚鱼,却独独忘掉了一件事——江知砚的人生本来就是一人过独木桥。
可夏稚鱼不是。
江知砚在夏稚鱼期待的眼神里挽上了她的手臂,可却又在她陷入困境时,毫不犹豫的松开她的手。
他竟是如此冷漠且傲慢的对待着自己深爱之人。
冬日里的冷风愈发寒凉,江知砚只穿了件单薄西装坐在没开暖风的保姆车上,强烈的失真感席卷而来。
浓到呛人的烟草气味弥漫在车厢里,他眼尾红的厉害,整个人像是雕塑般僵坐在沙发椅上。
直到烟蒂一直燃烧到了指尖,方才烫醒了他。
短短烟蒂碾灭在烟灰缸。
一向风流倜傥的天之骄子如今颓唐的仰头靠在椅子上,掌心松松遮在眉眼上。
原来被伤透心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夏稚鱼一人而已。
她决定离开北城和他,从来都只是因为她对他彻底失望了而已。
仅此而已。 ——
作者有话说:该死的江知砚,好想一刀子捅死他[小丑][小丑][小丑]
第40章第40章泡沫
深冬的清晨霜重风寒,一下楼就透着刺骨的冷意,夏稚鱼裹紧围巾,双手合拢哈了口热气,内心默默盘算今天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