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第2页)
一时间屋内竟然没人说话了,刚刚搭腔的那人此时被晾在那,笑出来的褶子里都透着尴尬。
温慈墨慢悠悠地把茶满上,跪直了身子,这才开口:“大人,主子燕文公府的门槛纵然不高,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进得来的。”
“那很是,小的心里有数。”那人被温慈墨这个奴隶落了面子,也不敢发作,只是继续做小伏低地表示,“这些不过是投石问路的棋子罢了,全当个搭头,国公爷要是喜欢直接领回去就行。若是看不上眼,小的那改日还有好的。”
燕文公还是没搭腔,直到他挑挑拣拣地把面前那盘鹿肉扒拉了一遍,这才兴致缺缺的抬头,扫了一眼跪成一团的奴隶。
燕文公的目光不过是在十六身上多停了半刻,那精明的领事立刻就上手去把人提出来了:“这奴隶长得不错,但是最绝的是有一把好嗓子,唱戏能把人骨头都唱酥了,这才被挑到内院来了。”
说完,不等十六跪好,就摩拳擦掌的要让他来上一曲。
十六整理好气息,刚要回话,却被肺里翻上来的血腥气噎了一下,便又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那人被温慈墨落了面子还能忍一忍,被这么个玩意扫了兴,自然是没那么多顾虑,抬脚就要揣,却被燕文公拦住了。
庄引鹤又点了两个奴隶,连带着十六,拢共带走了三个人。
都是温慈墨提前帮他挑好的。
“那两个等明天洗干净了连身契一块送到我府上。”燕文公支着下巴吩咐,“至于这个,今个就随我的马车一并回去吧。”
那几个人牙子自然连连称是。
十六直到被人打包好塞到了马车上,都没认出温慈墨来。
倒也不怪他,温慈墨这几日一直跟着祁顺打基础,每顿饭也都管饱,身形都舒展了几分。再加上十三四岁正是窜个子的时候,短短大半月的时间而已,温慈墨就已经整整比十六高出一个头了。
直到温慈墨喊出那一声“十六”之前,他都没认出眼前这人居然是跟自己患难与共了好几年的阿七。
庄引鹤瞧着眼前老掉牙的患难与共的旧友再相逢的场面,心里居然难得有些烦躁。不过燕文公演戏演惯了,开个扇的功夫,种种不该出现的情绪就已经被他悉数压下去了,除此之外,还能不显山不露水地吩咐温慈墨:“哑巴今天应该是宿在京郊了,你一会趁着城门没关,把他喊回来。”
温慈墨低声应了。
哑巴今天早上来请脉的时候,看庄引鹤下午又要出去花天酒地,以为他今夜回不来了,索性就直接宿在他的小药园里了。
偌大的燕文公府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大夫,只是有那个日日下毒的老郎中这个前车之鉴在,别的府医进不去内室的门。
等到了燕文公府,温慈墨先去安置了十六。
府内的眼线如今上上下下都被他亲手料理了一遍,那十六自然就不用因为“娈宠”的名头跟燕文公宿在一处了。温慈墨在内室的后面另寻了个空房间给他,这地方也私密,寻常下人进不来。
至于温慈墨自己为什么直到今天都还赖在他家先生榻上不走的这个问题,则被他非常巧妙的忽视掉了。
温慈墨安置妥了十六,又跟门房打了个招呼,这才牵着马走了。
不多一会,林远又抱着那个积了灰的小木箱进来了:“小公子走了。”
“嗯,”庄引鹤吹了一下箱子上的浮尘,拿来钥匙开了锁,从那一箱子别无二致的瓦罐里随便挑了一个出来,“药备好了吗?”
燕文公瞧见林远点头,这才摇着轮椅,往十六目前下榻的地方去了。
温慈墨走之前喂十六喝了点稀粥,这才刚在榻上躺下没多久,庄引鹤就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药碗的林管家,没见着阿七。
十六刚要跪,却被燕文公拦住了:“躺着吧,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