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金翅大鹏鸟的弟子很厉害吗（第3页）

而此时，在无数维度之外，沈清妍与尊者再次显形。

他们站在一片新开辟的情念原野上，脚下是流动的记忆之河，头顶是不断生成的新星。他们的身形比从前更加透明，近乎与天地同频，仿佛随时会消散，却又比任何时候都更真实。

“累了吗？”尊者问。

她摇头，抬手接住一颗飘来的星尘，轻轻吹向远方：“你看，又有新的心愿启程了。”

“可我们的形体越来越淡了。”他低声说，“再这样下去，或许终有一日，我们会彻底融入法则，成为无人知晓的存在。”

她转头看他，眸中映着万千世界的光影，笑意却如初见时清澈：“成为法则，不就是最好的存在方式吗？不必被人供奉，不必被人纪念，只要还有人愿意为爱流泪，为一人守候千里，我们就活着。”

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从胸口取出一枚玉蝉??不是复制品，而是最初那一枚，由两人同心所化，历经万劫不毁。

他轻轻一捏，玉蝉碎裂，化作两道流光，一道飞入她体内，一道融入自己。

刹那间，他们的身影重新凝实，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法则化身，而是有了血肉般的温度与重量。

“我不让你消失。”他说，“哪怕你要化作宇宙本身，我也要留住你的一丝形迹。因为你不是抽象的道理，你是我的清妍。”

她怔住，随即笑了，眼角泛起星光般的泪：“傻子……这才是最深情的执念。”

两人相视良久，终于携手迈步，走向原野尽头。

那里，一座全新的念安塔正在升起，塔基由无数信笺堆叠而成，塔身缠绕着发带、铃铛、旧照片、干枯花瓣??全是世人遗落的情感碎片。塔顶没有匾额，只有一面镜子，映不出面容，却能照见人心中最深的牵挂。

塔门开启，走出一位白衣女子，眉目温婉，手中捧着一本册子。

“这是今日收集的心愿。”她说，“共计三千七百二十一封，皆已归档。”

她是忆归殿的执事，也是情源体系的一员。她不知自己是谁转世，也不在乎来历，只记得入职那天，有人对她说：“你来此，是因为你也曾等过一个人。”

沈清妍接过册子，指尖轻抚封面，忽然轻声道：“挑一封吧，我们亲自送一次。”

尊者挑眉：“以真身？不怕耗损太过？”

“值得。”她翻开册页，目光扫过一行行字迹，最终停在一页：

>“外婆走了十年，我没烧过一张纸钱。我以为忘了她。可昨天梦见她坐在院子里剥豆子，叫我小名。醒来后，我发现枕头湿了。

>我想告诉她：我一直记得那碗绿豆汤的味道。

>请替我问问她，那边有没有槐花树？她最爱坐在树下乘凉。”

沈清妍合上册子，抬头望天：“走吧，去一趟冥府。”

他们腾空而起，穿越轮回屏障，直抵忘川河畔。鬼差认出他们，默默让路。彼岸花丛中，一道苍老身影正拄杖缓行，即将踏入转生门。

“阿婆，请留步。”沈清妍上前，递上一封信，“有人托我们带给您。”

老妇人接过信，疑惑展开，读罢，浑身一震，老泪纵横：“小孙女……是你写的？”

她仰天哽咽：“有啊，那边也有槐花树，每年五月都开得热闹。我还给你留了一坛花蜜，等你来了就能喝……”

话未说完，身影渐淡，终入轮回。

而那一刻，人间某个小镇，熟睡的女孩忽然翻身，嘴角扬起，梦中呢喃：“奶奶，我闻到槐花香了……”

沈清妍与尊者并肩立于河岸，久久未语。

良久，他问：“你说，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干涉了轮回？”

“没有。”她轻声道，“我们只是传递了一句话。真正的奇迹，是她从未真正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