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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势不减,从掌柜到小厮推搡中都或多或少挨了些闷拳。好容易等来了郎中,掌柜得忙让人开出一条路,将郎中塞至病人跟前。
“赵郎中,快给看看!说是中毒……”
见兹事体大,那赵郎中哪敢怠慢,半趴在地上一顿望闻问切,花白眉毛越锁越紧,形势危急,他又抽出银针,一番施针催吐。
管家和掌柜的心,被那一根根银针越扎越紧,最后紧缩成一团,连呼吸也屏住了。
“确实是中毒。”赵郎中给了结论。
第102章影子
薛家酒楼害人中毒?
这下不得了。人群中“正义之士”被煽动起来,义愤填膺地要砸了薛家这“景楼”的招牌。
一声立马嘶鸣,薛启原似从天而降,纵身挥鞭,利落打掉试图捣向景楼牌匾的棍棒等杂物。
马鞭嘹亮。景楼牌匾下瞬间闪出一片空地,薛启原只身立于那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勇莫敌之儒将气概。
“在下薛启原,是这家酒楼的东家。景楼所有事情,找我即可。与我楼中掌柜、伙计等皆无干系。若是阁下当真在我店内茶饭中毒,我薛启原定当全力担责,绝不推诿。若但有人故意搅局,污我清白,我薛启原气量狭小,定当奉陪到底,绝不善罢甘休。”
手中摩挲马鞭,薛启原抬头看了眼门楣之上,语气发了狠:“这牌匾是我薛家脸面,事实真相未有定论前,谁若动它,先问问我这马鞭!”
挤挤挨挨的半街人,瞬时静得恍惚。
薛启原问向一旁小厮:“可报了官。”
“报过了。差役捕快大人们很快就到。”
地上几人,先是被薛启原气势镇住了,又听闻报了官,顿时收敛不少,没了方才踢翻乾坤、取而代之的架势。
此时人群狂热尽皆散去。薛启原出现的那一瞬,心中那杆秤一下恢复平衡。不觉纳罕,方才被妖魔附了体么,怎么头脑一热就跟着闹起来。
薛启原门前震慑乱局之时,一同赶来的孟知彰已于无人察觉时转身绕进景楼。
“那几人方才坐哪里?”
“一楼这个角落位置。”伙计已吓得脸色苍白,他擦着额头的汗,慌忙忙引孟知彰过去,“他们几人来时,勾肩搭背,互相搀扶进来的,特意要求在一楼寻个安静之处。”
“这桌菜可有人动过?”孟知彰四周扫了一圈。
“没人动,没人动。他们说吃坏了人,哪个敢动。特意着人看着,只等官爷们来验。”
“他们口口声声说是金玉满堂中的毒,可有点?”
伙计想了想:“点了!点了!一进门就说要金玉满堂。其他菜倒是不甚在意。”
孟知彰朝桌上看去,菜品七八碟,只粗略动了动:“这几道菜,是他们单点的,还是其他客人也有点?”
“都是店内寻常菜肴,每日能出几十上百盘,也没见其他客人中毒!他们来了一盏茶时间,菜还没上齐就中了毒!还倒地不起……这,这肯定是来讹人的啊。”那伙计说着给孟知彰跪下去,“孟公子,您可要帮我们大公子想想办法啊!”
孟知彰将人拉起来。此事是冲薛家来的没错,但更是冲金玉满堂而来。现在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真由着外面那群人将薛家拉下马,琥珀这金玉满堂的生意算是做到了尽头,甚至更有牢狱之灾等着前面。
门外抢救仍在进行。
中毒之人催吐之后,又服了些常见的解毒汤剂,气息喘匀了些,面上也有了点血色,不似方才那般蜡黄。
带头闹事之人见官差来了,忙跪爬上前,声泪俱下:“官老爷给草民做主!他们店大欺客,吃死……吃坏了人,倒在此颠倒黑白,不认账!青天大老爷,为我们这等草民做主哇!”
府衙差役冲薛启原行礼抱拳,了解大致情况,既然苦主说是食物中毒,验菜便是。
差役带来的仵作和现场几名郎中一起,将方才几人用过的菜肴一一验过。
饭菜无毒。
杯盘盏碟,也无毒。
“无毒?”那几人不认,开始胡搅蛮缠,“怎么会无毒?无毒这人怎么吃了他家的东西就倒下了!早听说你们薛家权势滔天,果不其然!不知私下运作了什么,竟能将有毒说成无毒。朗朗乾坤,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既如此,我便以血明志!”
说时迟,那人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扎去。
明眼人都已看出,这就是冲着薛家来的。中毒没死成,那就血溅当场。有人死在你薛家门前,这脏水你薛家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薛启原忙挥鞭去卷那短刀,奈何晚了一步,鞭尾差着半尺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短刀朝着青筋崩出的脖颈划去。
薛启原下意识垂下眼眸,心中快速盘算,若此人当真血溅于此,该如何将薛家损失降到最小。全部问责自己承担,与旁人无关。家中妻子与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