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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庄聿白应得的。”

孟知彰一双眸子深不可测又坚定无比的,庄聿白每每离这么近对上他的视线,都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和紧张感。

好在此时孟知彰的眼睛看向刚刚物归原主的这只手,庄聿白这才看似不经意地看了下对方眉眼。不过手倒像被烫了下。

像一个热吻划过。

事后,夫夫二人议定留200两银子的利润。

500两银子做一批夏季军衣,同弩机一起送去军营。

还有300两,作为专项路费,送那些战死沙场,有名姓、知家乡的将士遗骨,魂归故里。

*

乡试三年一考,定在本月,共三场。八月初九、八月十二、八月十五各一场,每场三天两夜,考试内容分别为四书三篇、五经五篇、策问五道。

因为乡试实行“糊名”“誊录”制,考生试卷由专人誊抄后再送审批阅。此前孟知彰为贴补家用,应招过朝廷招募的贡院誊录试卷的抄写者。

贡院誊录,是个紧俏活计,每日食钱有510文,相较于朝廷校书省雇人抄书每日120文,高出几倍,应募者如云。孟知彰的字,写得着实好,手速也快,满府城找不出第二人,从一众应募者中脱颖而出。

当年批阅试卷的乡试主考官见字大惊,还以为是名家微服代笔,特派人去探寻,想好好切磋一番。后多方打听,得知只是个小童生,且已回乡,这才作罢。

誊录过试卷,接触过往年“真题”,孟知彰对乡试的形式、内容等自然不陌生。加上三省书院有当年二甲十三名进士祝槐新做山长,又请了各路名师,更有半隐退的南时等坐镇。南时当年可是御街夸官、打马巡游过的新科状元郎。后来主持变法,朝中不少臣子,深究起来都可以算是南时的门生。

三省书院学子踩着前辈经验向前,每次乡试几乎有近三成可以中举。作为三省书院的佼佼者,孟知彰对此次秋闱并不担心。

他不仅心态平和,学中功课一如往常,并不见他为考试“冲刺”,还时不时提早回家。

回家给他家夫郎打下手,回家给他家夫郎做饭洗衣,回家给他家夫郎铺床递水。

其实,中了秀才之后,家中便已经有资格来购买奴仆。至少烧饭煮菜、驱车赶马等这些“正经君子”们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大可以交给仆役。

薛启原起初找过几个靠谱人牙子,也提出送些本分的家丁过来,薪水还从薛家领。孟知彰都拒绝了。说院子不大,家中庭院洒扫、屋舍打理等他自己完全能应对,也怕家中多了生人进出,他家夫郎一时不自在。

“厨娘呢?”薛启原退了一步,仆役不要就算了,一位马上举人加身的仕子,每日在庖厨间打转,说出去也不像话,“江南柳家有一个厨子不错,各式菜品样样拿手。孟兄若觉得可以,我这就派人去将人请来试菜。”

当然厨娘薪资和每日所需一应食材,全部在薛家账上走,夫夫二人只需点头。

孟知彰没有点头。

因为庄聿白习惯了吃他做的饭菜,再则不知从何时起,夫夫二人之间的分工,就默契地成了庄聿白主外,孟知彰主内。所以家中衣食起居等,都是孟知彰在打理。

“我家夫郎胃肠弱,吃饭有些挑的。一时换了厨子,恐不适应。他近来劳累过甚,等过段时间再议。”

不过这话传到薛启辰耳朵里,就完全意会成别的意思。

庄聿白的生意多数与薛家有交叉,薛启辰和庄聿白几乎每日混在一起。听闻庄聿白“劳累过甚”,一双眼睛便开始盯着人上下打量。

“琥珀,你近来好像真的瘦了不少。人也有些蔫蔫的。那孟知彰怎么不懂怜香惜玉!看把你折腾得!”

薛启辰忿忿握紧拳头。好朋友大都如此,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若是另一半对自己稍有不好,他就是那冲锋陷阵去杀敌的第一人。

“他是不是近来备考压力大,所以每晚要的多,要的凶?”

“……要什么?”

庄聿白盯着纸张上那串数字圈圈点点,他近来账本子不离手。

“笨呀,还能要什么?”薛启辰瞪了庄聿白一眼,大有怒其不争之意。

庄聿白猛地一顿,一滴墨啪嗒点在数字六上。

果然是自己保守了。都说古人封建,和他们相比,庄聿白觉得自己才是个不折不扣的贞烈卫士。

庄聿白咬了下唇,一时倒不知该如何接话。孟知彰自始至终都没要过好么。

不过床笫之事可以解压,这事倒是提醒了庄聿白。

眼下正式备考的关键时期,别人家都是围绕考生忙前忙后,他家却正好反了过来。

庄聿白事情多,家中一应大小事情都是孟知彰在张罗。孟知彰不仅要忙功课、还要忙家务,庄聿白生意上的事情也几乎是随叫随到,跟着忙。

简直是免费、全能、老黄牛。

只耕地不吃草,也是不行。良心发现的庄聿白难得生出些愧疚。觉得是时候补偿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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