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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聿白贪吃,去年孟家村院子中那满树的石榴,刚过中秋就被他吃完了,根本没留到过年。
今年秋天牛婶将石榴摘下来,用陶瓷罐子铺上沙子,再一层层将石榴存储在里面。说这样可以保鲜几个月。果真,现在已是深冬,这石榴和现摘的也相差无几。
“院中石榴树是阿爹阿娘成亲那年一起栽下的。”孟知彰视线从石榴上抬起,远远望向窗外,“寓意榴籽呈祥,万事顺遂。”
庄聿白一下愣住。
孟知彰这是想念自己去世的爹娘了。庄聿白的心一下软了,就像熟透的果子,绵软中还带着一股酸酸的底味,直冲鼻头。
庄聿白缓缓跪坐过来,安抚地拍拍孟知彰肩头。
“孟知彰,你别难过。虽然你最亲最近的阿爹阿娘不在了。但我在呀。我就是你在这世上最亲最近的人。”
孟知彰一怔。
似有烟花在脑中炸开。
“等下,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当当当当”
庄聿白此时酒劲已经上来了,一双手在衣服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两枚平安符:“前些时薛启辰带我去开元寺求的,希望我们来年平平安安的!不,是永远平安!”
“永远平安。”孟知彰接过,仔细系在腰上。
为了安抚孟知彰的情绪,庄聿白仰着头,撒娇似地直问道孟知彰脸上:“那孟大公子有没有给我准备新年礼物?”
孟知彰不知想到什么,眸底震荡一下,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压下去,他将手上一盏鲜红晶莹的石榴籽,递到庄聿白面前。
“我喂你!”
春色拂过大地,沉睡大地上那片荒芜的试验田中,一股从未出现过的奇异感觉疯狂生长起来。庄聿白眼睛有些恍惚,他使劲眨眨眼让自己保持清醒,但一颗心还是被这种感觉,越填越满。
石榴籽不知喂到第几轮,桌上、身上、榻上,到处都是。喂的人,甚至还从被喂的人口中,分得一粒。
甜的。世间从未有过的甜。
似醒非醒的庄聿白,肆意开发着他的试验田。
惊诧又沉醉的孟知彰,承接住一切试验手段。
孟知彰终究是君子做派。哪怕眼下,哪怕在床上。他知道,庄聿白喝了酒,熏了香,神志并不算太清楚。他只被动承受,绝不主动出击。他将所有主动权都留给庄聿白。
他不能趁人之危。
但他能解带相迎。
红烛过半,孟知彰双手稳稳托住,将面对面绞缠在自己身上的庄聿白,小心带回床上。
可迷迷醉醉的庄聿白,死活不愿从他身上下来。
孟知彰只能一手托人,一手宽衣,一步一跪地将身上人放置在枕上。
一夜厮缠。
“庄聿白,新岁安康。这份新年礼物,希望你喜欢。”——
作者有话说:这个年,也是被孟知彰过明白了。
第182章家主
身为直男的庄聿白,若是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变着法地缠着、求着孟知彰睡了自己,想来一定会掏出袖中弩机,对着自己脑袋,来个自我了结。
至少这样死得还痛快些。
过完年,元宵未到,庄聿白便和薛启辰启程去京城。有了上次驸马坡的教训,这次除多带了护院、家卫,还特意请了镖局护行。孟知彰和薛启原更是一直送出东盛府地界才算罢休。
几人道了别。继续前行的马车里,庄聿白忽然掀开车帘,探头向后看去。
这也不算第一次离开家,更不是第一次和孟知彰分开,不知怎么,心中像被人剜走一块,又像是三魂丢了七魄在后面,空落落的很。
早春的空气还浸着寒劲,凉凉地扑了庄聿白一脸。孟知彰端坐马上,仍等于原地。
随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眸底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庄聿白鼻头猛地一酸。
“琥珀你在看什么?忘记东西了?”车厢内薛启辰也要挤过来看热闹。
庄聿白忙仰起头,寒风中眨了眨眼,快速稳住情绪后,放下车帘坐回车内:“我在看外面这冬麦。出了东盛府就见出差异了。比咱们的苗情差不少。”
“谁说不是呢。荀大人去年就把新肥方子递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知道现在我们的邻居府县还没开始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