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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树下相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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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归》子不语经年——独发

萧潭步伐沉重地来到榻前,心里很清楚,等凌之嫣喝完药就要送她回家,下次再见到她,不知道是何日了。

他盯着药碗上的一缕热雾喃喃道:“我明日会去凌府专程拜访,顺便向凌大人请罪,我邀请你上山,却害你病倒了。”一字一句,说得恳切。

凌之嫣也看向那团热雾,漠然道:“殿下实在抬举我了,我生病是我自己体弱,不关殿下的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必为此来寒舍请罪。”

萧潭听她说话生硬,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得别转过脸望着她。

萧潭反复回想着,他和凌之嫣今日已经相处了大半日,还一起骑了马,按理说,她不该对他上门拜访一事冷漠回绝。

更何况,四下无人时他还牵起过她的手。

萧潭怀疑自己担心的事发生了,凌之嫣真的将她的病归咎于他。说来也对,如果不是他执意邀请她上山赏花,她就不会被雨淋得生病。

凌之嫣说完那番话之后,惦记着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爹娘会担心,便端起药碗,不顾汤药正烫,仰头准备喝下。

她低估了刚出锅的开水有多烫。

一口药刚入口,凌之嫣惊呼一声,连忙张口低头将药吐在地上,手腕一动,碗险些被打翻了。

萧潭眼疾手快,伸手接过她手上的碗,汤药在碗里摇晃着,洒出些许溅在萧潭手上。

萧潭被烫得蹙眉,将碗搁在桌边然后低头吹了吹自己的手,一面又对凌之嫣取笑道:“别着急,我不和你抢。”

见他如此殷勤,凌之嫣五味杂陈。

“时候不早了,殿下先行回王府吧,我服下药之后会雇马车回去的。”她抚着被烫疼的嘴唇低吟。

“那怎么行?你跟我一起出门,我就要把你平安送回去。”

萧潭带着几分赌气,他怎会听不出来凌之嫣这是道别的意思?

凌之嫣无心同他声辩,就没再坚持,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今日不管如何道别,她以后都不会再见他。

两人僵持一阵,凌之嫣伸手摸了摸药碗外侧,烫手的热已经退去,便再度端起碗,艰难饮下。

放下碗后,凌之嫣坐在榻边缓了缓,头还是既疼又沉,但她不能再耽搁了,要尽快回家才行,便撑着起身。

不料刚一站起,额头就出了大片冷汗,凌之嫣分外诧异,想往前挪动时,手脚却全无力气,不由得瘫倒在榻边。

她猛然想起方才大夫说这是祛寒生汗的药,冷汗越出越多,身上冷得可怕,不过一会儿,竟然浑身哆嗦起来。

萧潭在她跟前呆住,见她满头大汗,呼吸又短又急,料想是药效所致,忙将榻上的被衾扯过来披在她身上。

“你很冷吗?”他挨着她坐在榻边问,双手束紧被衾两角没有松开。

凌之嫣感觉暖和了一些,颤巍巍点了点头,肩上虽然有被衾盖住,但手脚仍是冰凉的,即使是在寒冬也不曾这样冷过,她来回搓着手,不知药效何时才能结束。

萧潭发觉一层被衾好像也不能御寒,现在让医馆准备暖炉也来不及了,犹豫片刻后,他张手覆在被衾上,隔着被衾揽住了她。

凌之嫣猝不及防,萧潭的胸膛贴在她侧身,这举动比下山时同乘一马更亲密,她抬手想推开他,奈何他揽得太牢,更何况她现在几乎没有一丝力气。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她颤声问。

萧潭听见怀里的声音,闭眼呢喃:“让你暖和些。”

凌之嫣骗自己,只是取暖而已,不能证明什么,便任由他抱着。

萧潭的下颏抵着她头顶,听着她的气息声和心跳声,莫名躁动,闭眼回想兵书上的内容,不让自己心生邪念。

天色渐暗,凌之嫣也不知被他抱了多久,回过神来时,身上的冷汗已经止住了,气息渐趋顺畅,压在她肩上的被衾和他的手臂,她都觉得沉重。

凌之嫣断断续续地舒着长气,见萧潭一动不动,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适时方才离开的女学徒叩门道:“殿下,姑娘可好些了吗?”

萧潭正在分神,听见声音便以为有人进来了,慌张着松开凌之嫣。他一抽身,被衾便从她肩上滑落。

原来门还关着,萧潭回过神后稍感庆幸,假装若无其事地将被衾收回原位。

凌之嫣见女学徒在门外等得久了,便默默起身去开门,向那女学徒感激道:“我好多了,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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