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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只是不在意地将手上的血甩了甩，眼底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邰哲不喜欢强求，但也难保会有压抑不住心中野兽的一天，眼前山清水秀的地方就不错，两个小孩也一并赶出去，只留下自己和前辈。

除了求助他，前辈不能做任何事，更不能离开这里。

他闭了闭眼，仰头灌了口酒，竟然还有几分戏谑的愉悦。

山涧的雾气再次聚拢，遮住了山腰苍翠的松林。

……

习霜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无数个纷繁复杂的梦境紧紧包裹着他，让他不得脱身，深陷其中。

他梦到，习元元刚出生的时候，钱洹竟然破天荒地出现了。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并不欢迎习元元这个儿子，习霜刚从麻醉状态下醒过来，钱洹就急匆匆地走了，甚至没看刚出生的儿子一眼。

他又梦到，习元元有一次深夜里发高烧。

父子俩冒着漫天的风雪去医院，习霜给钱洹打电话，意料之中地没有人接。幼小的孩童额头滚烫，脸颊上泛着两团不正常的酡红，呼吸微弱纤细，被习霜用厚厚的棉被裹着抱在怀里。

让人忍不住担心，这孩子究竟能不能熬过去。

和现在的习元元几乎是判若两孩。

即使在梦里，也让习霜真真切切地心疼了一把。

没等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一下习元元，梦里的场景就再次变化。

这次连习元元也消失了，恍惚之间回到了习霜的少年时代。

依旧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天气，不论男孩女孩，都裹着厚厚的棉服。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不怕冷的，撒着欢在外面疯跑，从地上抓起一个雪球，不分青红皂白就砸到对面，也不管对方是谁。

习霜倚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杯热乎乎的芋泥西米奶茶，喝一口满嘴西米和芋泥的香气。

他单手撑腮，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外面热火朝天的大战，明明是阴沉沉的天气，却好像有一缕阳光眷顾般洒在他身上，看着比别人都白净一些。

忽然，他发现混战中有个身影非常突兀。

由于那少年穿的不是他们中学的校服，被众人围攻的概率比别人大多了，他虽然大多都闪避开了，少数几个砸在身上已经卸了大半的力。

少年身量高瘦，留着短短的寸头，也不戴帽子，让人看着头上就凉飕飕的。

他在人群中灵活地东躲西藏，到处偷袭，偏偏四处得手。

看得习霜心情也不免愉悦起来。

而少年注意到习霜在看他，咧着嘴朝习霜挥了挥手：“奶茶好不好喝啊前辈？”

习霜一怔，低头看着手里。

原来奶茶是他送的。

而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是一头雾水，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到了窗边的习霜。

众学生登时大怒：“就知道你小子来我们学校不怀好意，竟然背着我们偷偷给校花送奶茶！”

“校花还喝了，我冰清玉洁的白月光被这小子玷。污了！”

“揍他！”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手里的雪球都招呼到了邰哲身上，饶是再灵活也躲不开这么密集的攻击。

习霜乐不可支，单手托腮，举了举手里的奶茶，给下面的大战添了一把火：“很好喝，谢谢你！”

众人一听更愤怒了，把手里的雪球打出了炮弹的架势。

打在邰哲身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邰哲东躲西藏，不免有几分狼狈，数不清的雪球像是雪崩了一样淹没到他眼前。

但即使是这样，也难掩他精致完美的五官，帅气的脸轮廓流畅分明，漂亮的丹凤眼修长多情，透着一丝倨傲，像一汪不见底的静水寒潭，让人看一眼就深深溺进去。

他仰头看着楼上的习霜，眼中笑意盈盈，蓬勃的少年气比冬日的暖阳还让人振奋。

就连睡梦中的习霜都被感染了，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蹭了蹭习元元光滑的小脸蛋，嘴里嘟囔着：“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