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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凶案2(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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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手指长而细瘦,涂着浅红色甲油,骨节微微凸出。模拟月光之下,像是颇有骨感的雕塑,涂着上好的白漆。

我看见她的手就像巴浦洛夫的狗听见铃声,神经会下意识兴奋,眼前似又蒙上黑色,空气变得稀薄。

在所有美好情景崩塌之前,她一直习惯性将我揣在军装口袋里,一个光线不足但温暖潮湿的地方。

我闲来无事,时常摆弄她的勋章,纸条,润唇膏,笔盖和一些别的小东西,但最喜欢的玩具还是她的手,那五根手指就是我在口袋中睡眠玩耍的安乐乡。

丰富的传感器赋予我复杂的感知,我清楚她的掌纹走向,每一寸肌肤的味道,她情绪激动时瞳孔的变化,热量的迁移,腕足贴在手腕上那心跳的规律搏动。

我对她了如指掌,又一无所知。我崇拜她,敬慕她,却被她的圣光所遮蔽视线,未曾真正了解她,而后一败涂地。

如今,我清醒过来,不再安然仰头欣赏她强势的美丽,只觉得残酷到心惊。

dna给与玉独完美到轻易蛊惑人心的外表,让她在名利场和战场都无往不利,却抽离她的人性,让一只本该在家乡小星球闻一辈子花香的怪物魂牵梦绕,神魂颠倒。

“玉独。”我念道。

“你该称呼我为君主。”她以手掌来虚虚丈量那个通风口的宽度,挪动到某一个角度之后,她顿了顿。

我能看到她呼吸紧了下,细烟燃烧的速度快了点。

少顷,她放下手。

我以为她会质问我是怎么进来的,可她没有,只是沉默着又抽完一根烟。

“失去军权后,还是第一次有人爬我的床。”片刻,她笑说。

我知道这段过往。

因为长相出众,个高又漂亮俊气,美得直观扎眼,她在军校期间就非常受欢迎,不管是女生还是男生都被迷倒了一堆,花各路心思献殷勤,收到的情书可以串一串当铺盖。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玉独一门心思泡在课业里,对谁都拒绝得干脆。

而后来,她从军校毕业,投身战场。在这更为复杂直白且具有冲击力的环境里,她一穿上那笔挺的军装,加上战绩增加魅力,更是不得了,追随她的人呈指数级增长,示爱的方式逐渐疯狂——直接赤。身等在玉独床上。

当然,这些觊觎她的家伙最后都没能得逞,因为那时的玉独身边,还有一个疯狗般的我。

我问道:“你被剥夺军权了?”

玉独再次点烟:“在军校没好好听课吗?历史上有几个君主手上有军权的?哪怕是组织一小支自卫军也会遭到限制,何谈军队。”

她不设防的状态下说话,语气和音调都是懒散的,像是被酒水润过,流过听者神经末梢,带来丝丝麻麻的痒意。那字与字,句与句恰到好处的停顿,更如休止符一般,让空气微微震颤的期待。

只是,我现在的身份对她而言应该被划分到陌生范畴,她一向对生人警惕,这会不该是放松熟络的状态。

我忍不住道:“你认识我吗?”

挖去心脏和大脑,还被扔到遥远星系的废海腐蚀三年,这几乎是必死的局面。任她异想天开,也绝不可能猜到是我回来了。

“多么巧妙的问题,”玉独微微启唇,向我送出一口花香烟气:“不该自己报上名来吗?”

迷蒙的烟气中,我盯着她的红唇,没有开口。

我说不出哈珀,更不愿提起那个她为我起的名字。

将手枪放回枕头下,玉独似乎不打算追问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来干嘛的?”

我脱口而出:“保护你。”

白而柔韧的长腿曲起,膝盖撑着夹烟的手。玉独任由烟干烧了一会,好半晌,才垂眸扫我一眼,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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