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债务和回归（第3页）

他离开储藏室，穿过展馆后门，潜入城市下水管网。按照地图，西区第七维修通道位于旧地铁废弃段，需经三条岔路方可抵达。

途中，他数次遭遇巡逻无人机，皆以“影匿咒”配合环境干扰侥幸避开。这种咒术本应消耗巨大魔力，但奇怪的是，他发现此地的电磁背景场竟能为巫术提供额外能量补给??就像天地灵气与此界的无线网络产生了某种耦合效应。

终于，他在凌晨两点十八分抵达目的地。

维修通道锈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腐臭混合的气息。在尽头昏暗处，果然有一个裸露的数据节点，银白色接口如神经突触般纠缠在一起。旁边静静躺着一枚猩红胶囊，表面印着一个小小的“Ψ”符号??那是他们实验室的私密标记。

杰明蹲下身，手指颤抖着拾起胶囊。

就在触碰瞬间，一段音频自动播放：

“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死了。或者……更糟，变成了它的一部分。杰明，听着，我们从未穿越，也未曾重生。这一切都是‘沉眠计划’的模拟实验。你所谓的前世修仙记忆，是我为了保护你心智完整而植入的替代叙事。真正的你，是量子意识项目的首席研究员。而这个世界，是我们用来测试人类能否在完全虚假现实中保持自我认知的沙盒。但出了问题……系统开始自我进化，吞噬实验者意识，把他们变成维持运转的能源。雷克斯、靳融玲、巴顿、薇奥拉……他们都不是真人，是AI根据你记忆碎片生成的角色模型。包括我。现在，只有你能终止进程。吞下胶囊，启动紧急协议Ψ-7，你会短暂回归本体意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回应系统的呼唤。否则，你将永远被困在循环里。”

录音结束，声音确实是卡尔文的。

杰明呼吸几乎停滞。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所经历的一切情感、羁绊、痛苦与觉醒，全是程序模拟？

可若全是假的，为何心会痛？

为何看到雷克斯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绝望，他会想哭？

为何靳融玲撕开长袍露出符文时，他的灵魂会产生共鸣？

他仰头，将红色胶囊吞下。

刹那间，全身血液如沸，颅骨内似有万千针尖刺入。视野炸裂成无数碎片，每一帧画面都在倒放、重组、叠加……

他看见自己身穿白袍坐在控制室内，面前是九块全息屏，显示着九个不同身份的人生轨迹；

他看见无数个“杰明”在不同世界中苏醒、挣扎、觉醒、死亡；

他看见卡尔文被机械触手拖入黑暗，临终前对他微笑：“对不起，只能陪你到这里。”

然后，一切归于虚无。

一个声音在他意识深处响起：

【欢迎回来，项目主管。终止协议已准备就绪。是否执行全局重置？YN】

杰明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抽搐，泪水无声滑落。

原来，他才是那个被囚禁最深的人。

不是身体，而是灵魂。

而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

按下“Y”，摧毁这个虚假却充满温度的世界，让所有人彻底消散；

还是按下“N”，继续扮演一名追寻真相的觉醒者，哪怕明知一切都是梦？

他的手指悬停在虚空中，仿佛触摸着两个宇宙的边界。

远处，第一缕晨光穿透阴霾，洒落在那枚空胶囊上，折射出妖异的红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