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锅塌里脊（第3页）

>便能照亮整片荒原。

>我们不做救世主，

>我们只是点火的人。

>而火一旦燃起，

>就再也无法熄灭。”

那天晚上，吴记举办第二次“渡者之夜”。四十九位持陶瓶的同行者再度聚首，各自讲述这一路见闻。有人说到动情处泣不成声，有人笑得像个孩子。最后，阿满举起一碗清水，轻声道：“敬所有默默点火的人。”

众人举碗相碰，叮当作响。

而在地球另一端，北极哨所的士兵们正围坐吃饭。风雪仍在咆哮，但他们唱起了歌。歌词是新兵写的：

>“一碗饭，暖两手，

>一句温言，解千愁。

>若问此生何所求？

>愿做人间一盏油。”

歌声飘散在极夜里，与万里之外的吴记灶火遥相呼应。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庭院。一只麻雀落在铜铃上，轻轻一跳??

叮。

铃声悠扬，穿越晨雾，飞向远方。

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弥漫整条街巷。门还没开，门外已排起长队。有人提着自家腌菜，有人抱着孩子，有人拄着拐杖，也有人空着手，只带着一双渴望温暖的眼睛。

阿满系上围裙，掀开锅盖，热气腾腾升起，模糊了她的面容，却又清晰映出她嘴角的微笑。

“锅里还有，”她说，“慢慢吃。”

小禾站在她身旁，看着这一幕，忽然轻声问：“你说，师父现在能看到吗？”

阿满点点头：“只要炉火不熄，她就一直在。”

远处，一辆快递车停下，司机搬下一箱东西。标签上写着：“宁夏沙漠小学寄赠??感谢你们让我们吃上了第一顿热午餐。这是我们的沙棘果酱，希望你们也尝尝甜味。”

阿满打开箱子，取出一瓶果酱，拧开盖子嗅了嗅，酸中带甜，像是太阳晒过的味道。

她舀了一勺涂在馒头上，递给身边一个衣衫破旧的小女孩。

女孩咬了一口，眼睛突然亮了：“好甜啊！”

阿满摸摸她的头：“是啊，苦尽甘来。”

那一刻，天地静默，唯有灶火噼啪作响，如同古老的心跳，连接着过去与未来，串联起千万颗未曾放弃温柔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