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美人计不怕折了(第2页)
“什么?”
“还记得娄底那些录音结尾都有一句‘你也记得那个房间吗’?我们现在怀疑,某些高频情绪会在特定条件下触发‘跨区域声波共鸣’??也就是说,当一个人说出足够真实、足够痛的话时,系统会自动检索全国范围内具有相似情感频率的历史录音,并将其片段反向投射回去。”
“你是说……有人曾经说过同样的话?”
“不止一句。”星眠语速加快,“在过去八个月里,共有十七位女性在不同城市的庇护站提到‘不敢说想父亲’,其中有六人明确描述过母亲压抑哀伤的行为模式。系统捕捉到了这种情感波形的共性,在极端静谧环境下,通过低频震动还原出了最接近的一段原声。”
我愣住了。
原来不是机器学会了共情,而是**人心本身就在彼此呼应**。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走进那间小屋。他们不是为了得到答案,而是为了确认??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和我经历过一样的夜晚。
清晨六点,我驱车前往九江。
一路上,梅雨渐歇,云层裂开缝隙,阳光如金线洒落田野。路边有个小女孩蹲在水坑旁,用树枝画圈。我停下车,递给她一瓶水。她抬头看我,眼睛很亮。
“姐姐,你在找什么?”她问。
“我在找一句话。”我说。
她想了想,认真道:“那你去听听水里的倒影吧,有时候话会沉下去。”
我怔住。
等我反应过来要追问时,她已经跑远了,辫子在风中一甩一甩,像两根跳动的黑绳。
抵达九江社区庇护站时,已是上午九点。这是一座建在老旧筒子楼一楼的改造空间,外墙刷着淡蓝色油漆,门口挂着一块木牌:“此处可哭泣,也可笑出声。”
管理员是个六十多岁的退休教师,姓李。她说那位女士名叫林素珍,昨晚录完音后坐了很久,走的时候眼睛红肿,但嘴角是翘的。
“她说,那是二十年来,第一次觉得妈妈也哭了。”
我走进录音室,小小的,只容一人。椅子有些旧,坐垫凹陷。我戴上耳机,按下回放键。
那一声“我也想他”,再次响起。
不像安慰,不像模仿,而像某种深埋地底的根须,在黑暗中摸索多年,终于触碰到另一株植物的脉络。
我摘下耳机,静静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轻轻的敲门。
“可以进来吗?”是个男孩的声音。
我拉开门,看见一个约莫十二岁的少年站在外面,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我……我想录音。”他低头,声音很小,“但我怕说出来,我就真的变成坏孩子了。”
“这里没有坏孩子。”我说,“只有还没被人听懂的孩子。”
他咬了咬嘴唇,终于点头。
我帮他关上门,调好设备。
他坐下,双手紧握,像要把自己捏成一团不会发声的东西。过了很久,他才开口:
>“我偷看过我爸的手机。
>他跟别的阿姨聊天,说‘终于摆脱那个烦人的老婆和儿子了’。
>我妈每天做饭、洗衣服、给他按摩肩膀,可他回家从来不笑。
>昨天我又听见他们在吵架。
>妈妈跪在地上求他别走,说‘你要走就把孩子带走吧,我没资格留他’。
>我冲出去大喊‘你们都不要我了吗’,然后砸了电视。
>爸爸打了我一耳光,说‘你跟你妈一样又蠢又疯’。
>可我不想他们分开……我只是……不想被当成累赘……”
说到最后,他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