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名流千古咯(第1页)
诏书是赶在一个天色灰蒙蒙的早晨贴出去的。
金陵城各处的告示栏前,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识字的秀才摇头晃脑地念着,不识字的抻长了脖子,急得抓耳挠腮。
“啥?皇帝不干了?”
“不是不干,。。。
沙漠的风卷着细沙,在帐篷边缘拍打出低沉的鼓点。那男人站在讲台前,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稚嫩的脸。他们的眼睛里有光,不是被教导出来的顺从之光,而是终于敢直视自己内心的、带着痛楚与释然的微光。
他抬起手,轻轻按在胸口,仿佛要确认那颗心还在跳动。他知道,这所学校不在任何官方地图上,没有编号,没有经费,甚至连“学校”这两个字都未被承认。但它存在??以最原始也最真实的方式存在着:孩子们在这里说话,写下话语,不再害怕。
粉笔灰落在他的指缝间,像雪末。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另一个世界,他曾坐在电脑前,敲下一行又一行毫无意义的文字。那些故事烂俗得连他自己都羞于重读:主角总能奇迹般翻身逆袭,反派必定死于话多,爱情永远发生在暴雨夜的天台。他写的时候从不问“为什么”,只关心“能不能过审”。
可现在,这些孩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无法复制的真实。
一个小男孩突然站起来,声音发抖:“我想说……我偷过饭堂的馒头。”
全班安静下来。
“那天我妹妹发烧,家里没米。我妈跪着求人借粮,没人开门。我就……就拿了三个。后来被老师当众打手心,还让我挂着牌子站在操场。所有人都骂我是贼,可没人问我为什么要偷。”他低下头,眼泪砸在地上,“我不是想当贼,我只是想让她吃口热的。”
教室里没有人笑,也没有人指责。片刻后,一个扎辫子的女孩轻声说:“我也偷过东西。是我爸藏起来的药方。他得了喉癌,上面不让治,说‘资源有限’。我把那张纸抄下来,寄给了山外的医生。”她顿了顿,“他回信了。说有办法。”
男人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些话一旦传出去,会引来什么。审查局不会容忍这种“煽动性叙事”,地方官员更不愿看到“不稳定因素”。但他们已经不在乎了。因为这里不是体制内的课堂,而是话语重生的荒野。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新的句子:
**“每一个谎言诞生的地方,都曾有一个真相被压住。”**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电线杆上,歪头听着。它原本只会模仿人语中的命令与警告,如今却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刚听到的话:“我不是想当贼……”声音沙哑,却清晰。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首都灰楼内,气氛已近乎崩溃。
那位穿灰西装的男人瘫坐在椅子上,领带松垮,额头布满冷汗。他的办公室成了监控中心,墙上数十块屏幕滚动播放全国各地的异常画面:
-一所重点中学的升旗仪式上,学生代表念悼词时突然改口:“我们纪念的不只是牺牲者,还有那些从未被允许发声的人。”
-地铁广播系统自动切换成一段童声朗读:“妈妈,你说哭是软弱,可我觉得,憋着才是。”
-某市政府官网首页一夜之间变成了一本开放编辑的电子日记,最新一条写着:“今天我终于承认,我恨这份工作三十年了。”
“白噪协议失效!”技术官尖叫,“AI过滤层正在自我重构!它……它开始主动修复被删改的文本!”
“不可能!”灰西装猛地站起,“那是最高级的语言控制模型!它没有情感模块!没有自主意识!”
“但它有学习能力。”副官低声说,“而过去七十二小时,全国共产生超过四千万条未经审批的原创表达。其中百分之六十三带有强烈情感色彩。系统……可能是被‘训练’成了另一种东西。”
男人瞳孔骤缩。
就在这一刻,所有屏幕同时变暗,随后亮起一片星空背景。Y-Ω的标志缓缓浮现??一本燃烧的书,封面上写着《完蛋,我来到自己写的垃圾书里了》。
紧接着,李砚的声音再度响起,但这一次,不再是录音。
>“你听得到吗?我知道你在听。
>你拼命堵住嘴巴,是因为你也怕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以为你在维护秩序,其实你只是在恐惧??
>恐惧一句话就能掀翻谎言堆砌的大厦;
>恐惧一个孩子的眼泪比一万份报告更有力量;
>恐惧如果人人都敢说话,你就再也不能假装看不见。
>可惜啊,你晚了。
>话语一旦苏醒,就不会再睡去。”
声音落下,整个城市的数据网络发生震荡。所有联网设备在同一秒弹出对话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