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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20(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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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竞:“像违法乱纪人员?”

叶满不太好意思,委婉道:“……有一点。”

韩竞:“他年轻的时候正好遇上你们这边的下岗潮,那会儿乱,他那时候和一群社会闲散人员一起干了挺多违法乱纪的事儿,进去改造了好些年。”

一见有故事听,叶满放下背包就跑向韩竞,到那传统的满族炕边儿往上一窜,直接虎扑到韩竞怀里了。

谁能顶得住老婆上来一个飞扑啊,韩竞心尖儿都抖了,把人搂住,躺倒在被子上,紧紧堵上他的嘴唇。

俩人情动地用力亲了一会儿,叶满面红耳赤地爬起来,说:“下岗潮,那就是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那时候我还小。”

叶满是这片土地上的人,虽然那段历史对生长在农村的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可碾压过这个社会而过的烧着岩浆的滚滚车轮仿佛也碾过了他的脊梁,毕竟,一片土地上的人总是血脉相连的。

韩竞:“嗯,老闫那时候将近小二十岁,跟着个老大干黑赌场、组织□□那些勾当。”

叶满抿抿唇,怪不得。

韩竞说:“我零几年的时候路过这儿他已经进监狱五年了,我们是吃涮羊肉的时候听隔壁桌的人提起他的事儿。”

叶满翻身靠枕头上,抓着韩奇奇的两只小爪拎起来跟它一起跳舞,一边听听韩竞的故事。

“你们那时候没见过?”叶满问。

韩竞:“没见过。”

叶满缓慢歪头看他,向小狗一样的动作,这是他平时无意识模仿韩奇奇的,有趣得不行。

韩竞目光订在他身上,一边看老婆一边给他讲故事,他以前的人生里,很少有这样有趣安稳又满足的时候,叶满出现后给他带来了这样的好日子。

——

我在最初和他相处时开启了防沉迷模式,我拒绝了解他的一切,生怕自己爱上他。

可他的一切都让我好奇着迷。

我想变成一只巨大小猪熊,用肚皮把他的车拦停,然后缩小,变成一只小挂件挂在他的卡车镜子上,随他去往五湖四海。

或许可以见见曾经的老闫。

老闫名字叫闫庆祥,是个厉害的混混,有头脑又敢淌血,偏偏又有点仗义,这样的特性加上一起,那就有点惹人崇拜了,在那个年代轻轻松松收了一群小弟。

下岗潮是一个时代的创伤,那时候人穷得都吃不起饭了,为了点钱能拼出命去,闫庆祥是家里独生子,从小跟着社会人混,他家里只有他和他妈,他爸早些年扔下他俩跟人私奔了,他妈打了他好些次都没把他正过来,一直到了下岗潮,他妈下岗了。

一个厂子里的人四处奔波,吃饭都吃不饱,反而是闫庆祥能天天拿回家里钱,他家还算过得去。

他妈知道他在做坏事,她不愿意他这样,可没办法了,没有钱就活不下去。她用这些钱开了个早点铺子,那群小混混就老是来蹭饭吃,老太太算是他们半个妈。

那会儿他给一个老板的黑赌场看场子,手下有不少兄弟,只要跟着他干的,他都让人家至少吃得饱。

黑赌场楼顶上是KTV,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都在这儿,这片儿他都罩着。

有一回,赌场里一个老客人把自个儿的老婆孩子一块儿带来了,人们都嘲笑他带老婆孩子来当筹码,直到他又一次把钱输光,真把老婆孩子压上了赌桌。

这儿没这规矩,也不会有人想要他的老婆孩子,可他早就赌红了眼,把自个儿的家人当资产一起往上压。

那孩子还没长牙,躲在他妈怀里嗷嗷哭,女人想要挣扎逃跑可被那男人一巴掌甩在地上,拳打脚踢。

他打人也是没人管的,那些人迷失在失落时代的虚拟快感里,哪会管别人的命。

老闫刚从楼下上来,撞见了,狠辣地打断了那男人一条腿,把人绑了半截儿埋雪里,一群小混混往人身上扔炮仗打发时间,炸得黢黑。

那三十来岁的女人抱着孩子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管他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叫哥,她说:“大哥,谢谢。”

低下头时,那女人眼底闪烁的光极度森冷刚硬,老闫看见了。

他走开了,话也没搭一句。

警察跑过来问是怎么回事,一个还没成年的小混混跑出去,点头哈腰地说:“是我干的是我干的,咱们走吧。”

老闫站在人堆里瞧着那女人消失在了风雪里,面色淡淡。

这事儿不罕见,他早就看麻了。

隔了几天女人又来了,带着孩子,要上这儿的KTV上班。

这片儿的人都知道那件事儿过了没几天她那赌鬼老公就烧炭中毒死了,都传是女人干的,可那时候东北冬天烧炭取暖这种事太常见了,有一两个出事儿的也不稀奇。

他觉得这事儿麻烦,让她赶紧带孩子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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