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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死了,然后被堂兄赶出从小长大的家。”神父理解爱德蒙的痛苦,甚至算是这一路的见证者,“你不能用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尤其是在成长方面。”
爱德蒙微微思考了会儿,勉强接受了神父的建议:“无论如何,她得明白金钱确实来之不易。”
【同时也得了解公司的运转方式。】
神父看着手里的文件,不怀疑在合适的时间,爱德蒙会将它送给珍妮本人。
………………
小报的编辑、作者总是很难熬的,幸好她们专攻被人遗忘的贵妇。那群自喻法兰西的拯救者,未来的文坛之光的绅士一直看不起给贵妇写的言情小说,各种专栏。不少人在沙龙或是茶会上大声阅读以供人取乐,满足作为男人的虚荣心与可以接受高等教育的优越感。
不少杂志对此也是心知肚明,读者更是翻白眼地无视他们。
骂的再多也掩盖不了她们有着稳定的客户与更加稳定作者稿费。
许多人在竞争激烈的通俗报刊、杂志上接连失利便想到“稳定”的女性杂志赚点小钱。
原以为是降维打击,结果是跨次元投稿——会为钱而来此投稿的男人多是中产以下的穷苦学生,指望他们了解当下的女性时尚并为此写出数条意见是不可能的,所以留给这群人的发挥空间有且仅有小说一项。
众所周知,男频与女频,中间有壁。
不幸的是,两百年的二者壁垒远胜现代。
“上帝啊!”审核的女人捏着鼻梁,一副快要晕过去的可怜模样,“这一定是男人写的。标准的贤妻良母,标准的绝世美女。爱丽丝。”她招呼着自己的同僚来看热闹,“又是有着金色卷发和蓝眼睛的甜美女孩,性格羞涩,喜欢音乐。”
“嗯?这次不是黑色或者栗色的?”有人从垒成墙壁的文件后探出头。因为多日的笔耕不辍,她看起来非常憔悴,可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有对胸部的详细描写吗?”她比了个半圆的形状,眼睛几乎翻上了天,“而且上面应该有颗恰到好处的痣,以便男主情到深处有对嘴锚点。”
“噗!”喝水的主编为此咳得撕心裂肺,“老天啊!你的话可羞死个人。”
“管他的。”言语粗俗的编辑可没理会这些,“我不懂写这些文的男人为何钟情于在女人的胸上点一颗痣,而且还很爱吻它。”
“谁知道呢!”主编的鬓角已经发白,这意味着她比同僚更有经验,“这就像爱嘲讽我们写的都是锅炉燃料的绅士不懂有权有钱还容貌脱俗的公爵为何爱上一个平平无奇的人。”
“公爵?以前不是伯爵吗?”
“伯爵已经烂大街了。”主编搁那儿开玩笑道,“放心,公爵们也顶不了一会儿,很快就排到国王。”
“何时轮到教皇?”
“除非你想下地狱。”
屋子里又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其实抛开描写上的种种不妥,很多文都确实不错。”笑够了的编辑尽职尽责道,“唯一的遗憾是感情推进十分生硬。”
“很正常,毕竟会给我们投稿的男人要么已经订婚,要么准备拿下一个富家小姐。”年轻的主编耸了耸肩,“他们都把情人当成一生挚爱了,指望他们理解爱情,书写爱情,也的确是为难人了。”
主编看向审稿的那位:“有修改的可行性吗?”
对方很快摇了摇头:“让他重写比较省事。”
“好吧!”主编不是一般失落,“今天就没意外收获吗?”她按压着紧皱的眉心,“哪怕来本中世纪文学也是好的。”
虽说她们销量稳定,不拖稿费,可这是在老客户们愿意买单的基础下。
隔海的同行虎视眈眈着法国市场,她们不能掉以轻心。
“不是我说,近期的小说内容同质化也太严重了。”审核的编辑苦大仇深道,“当爱好成了工作,它就挺折磨人的。”
一旁的同僚心有戚戚:“我现在是看一张就可以猜到接下来的内容。”
“哎!总不过是那些东西。我们都快没兴趣了,想必读者也很快会寄信投诉。”
“行了!”主编瞧着桌面呵道,“小心你们的饭碗,这年头可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活计。”
审核的编辑只得又去挑挑拣拣。
“有新人啊!”一连碰到几篇熟人的编辑终于来了兴致。谢天谢地,她都快被固定的文风折磨疯了。
新来的“作者”也没有辜负的她的期待,直接在封面标题的下角写着故事间接:【这是个被污蔑成女巫的女孩穿越回了原始社会,带领一个虚弱的部落崛起并娶了八个合法丈夫的狗血故事。】
哦!又是一个女孩的创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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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她刚才看得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