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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81章老葛朗台病了,您要救他……

母亲去世的第二天,欧也妮就病倒了。可怜的拿侬忙前忙后,一边为葛朗台夫人的葬礼跟不怀好意的克罗旭、格拉桑讨价还价,一面照顾虚软无力欧也妮。葛朗台夫人的遗产是给欧也妮了,可她死前,大部分的身价都在老葛朗台那儿。克罗旭和格拉桑虽有掺和老葛朗台的经济往来,可就像对欧也妮的追求版,老葛朗台别说告知自己如何分配财产,他们为老葛朗台工作了十几年,居然连后者有多少钱都不知道,只估出个大概数。但即便是保守估计,老葛朗台的身价也有一千多万。其中有多少是葛朗台夫人从母亲、外祖父和父亲那儿拿到的遗产或嫁妆,有多少是二者的增值与附加值,他们是说不清。

“无奈之下”,克罗旭公证人和格拉桑只得来找欧也妮。

“算不清就别算,等老爷回来再细细掰扯。”拿侬像尊门神守在欧也妮旁,盯着两个不怀好意的人,“夫人的嫁妆和年金总归是能掰扯清的。”拿侬像个女主人道,“拿出来把葬礼办了。大热天的,难道要夫人渐渐发烂发臭?”

床上的欧也妮终于有了一丝生气:“对,先把母亲的葬礼办了。”

葛朗台夫人的遗体还在病床上。秋季的天气还是很燥热,葛朗台夫人又是穿着最得体的衣服等待殡葬师装殓,两天后肯定捂得异味横生。

克罗旭公证人这才意识到老葛朗台不在,家里还有恶犬守着金银珠宝。但看拿侬的不满架势,她对葛朗台夫人也不是没一点感情。

附近的人都不记得这手脚粗|大的丑女仆是何时流落到索漠城的,她在老葛朗台家干了有二十年?三十年?反正自欧也妮呱呱坠地后,拿侬便是欧也妮的第二个母亲。老女仆已年过五旬,白发丛生。她没有结婚,把欧也妮视作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像狗一样帮忙守着吝啬鬼的财产,可也会为欧也妮的幸福,葛朗台夫人的不公待遇顶撞主人。

克罗旭公证人已经在母爱上小赢一把,他有信心在拿侬那儿再赢一次:“借着将葛朗台夫人送去教堂的功夫,您可否去城里办完遗产的继承手续?”

“我现在是真没力气关心这事儿。”不提母亲的欧也妮又没了精神。

拿侬劝道:“夫人生前对老爷百依百顺,可却留下遗嘱避免遗产落到老爷手里。”她强迫又躺会去的欧也妮直视自己,“您不好奇为什么吗?”

“为什么?”

“为了她的爱,为了您的自由。”拿侬曾怀疑遗嘱是克罗旭神父伪造的,但葛朗台夫人在母亲死后甚少留下一文半字,而且那遗产监督者的备注绝非克罗旭神父能捏出来的,“您还记得夏尔少爷离开时,为了护您,夫人差点摔下了床。”

克罗旭公证人真想雇佣拿侬来当谈判专家。

母爱加无疾而终的爱恋。果然,欧也妮的眼睛变得清明起来,若有所思道:“我该继承母亲的遗产?”

“什么叫您该继承母亲的遗产?那本来就您的。即使夫人没留遗嘱,您也有一半的继承权。”拿侬怀疑欧也妮是被老葛朗台的打击教育PUA傻了,“醒醒吧!小姐。醒醒吧!老爷为了六千法郎能囚|禁您,为了小德-拉-贝尔特尼埃先生的遗产能索要一个陌生女孩的监护权,天知道为夫人的遗产他能做出什么。”

“可我不能。”欧也妮对父亲不是全无怨恨,可和拿侬不同,她的人生只有父母、拿侬、无疾而终的爱情和偶尔拜访的几个熟人。她不知在没有父亲指点生活的日子里,自己要如何做主。

拿侬知道欧也妮的顾虑,握住她的手并向她保证:“我会帮你。”

克罗旭公证人也没料到欧也妮能如此固执,好在他有杀手锏:“葛朗台夫人其实不必死。”

两只充满怨恨、难以置信的眼睛盯着自己,克罗许公证人卡壳了下,正好符合难以启齿的愧疚感:“葛朗台夫人生病时,老葛朗台先生有请医生……”

“对。”欧也妮的眼神越发怨恨,“他就请了一次。”

“……”事实上,那个医生是克罗旭公证人帮忙请的。老葛朗台不想给妻子花钱,但又怕邻里说他冷血,欧也妮因此与他离心离德,所以找克罗旭公证人请了愿意装腔作势的熟人医生。

然而面对如此冷血的人,医生也是良心未泯,建议把葛朗台夫人送去医院。

一听要给妻子花钱,老葛朗台一边哭,一边瞪着不讲规矩的医生:“可怜见的,她哪受得了长途跋涉。”

医生只得开了几片免费的药。

克罗旭公证人隐去是他找的医生,以及跟医生打招呼的事。

拿侬听了坐不住道:“这不可能。”她表现得比欧也妮更激动,“老也不会残忍至此。”在她心里,老葛朗台是贪婪不假,可他给了拿侬工作,让拿侬免于冻死路边。

这下轮到欧也妮说服拿侬:“医生来给母亲看病时,你也在场。”回忆细节,欧也妮的骨头发冷,“母亲她刚病倒时还能说说话,在床上干点手工活。”

事实不容狡辩。

拿侬对老葛朗台忠心耿耿,但老葛朗台不会亲自照顾病妻,而是像丢重担般交给拿侬。

老葛朗台在往后的日子里一定后悔没把妻子送去医院救治。

克罗旭公证人此时来了个绝妙操作:“也许他老了,糊涂了,被金钱异化了正常感情。”

和之前一样,两双眼睛又看向了他,但这次是不解。

拿侬比欧也妮见识得多:“您是说老爷在巴黎学坏了。”

“……”老葛朗台还用学坏?他又不是少年?用学坏做借口……

“是的。”克罗旭公证人欲言又止道,“我也怀疑他……”

欧也妮催促不敢说出实情的克罗许公证人,这一下又有了力气:“亲爱的先生。”她挣扎着跪在对方的脚边,“倘若您还敬仰上帝,对我存着怜悯之心,就告诉我父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何等可怕的事。”

“小姐。你何必要逼我至此。”克罗旭公证人的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痛苦不已,“尼让我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可上帝见证,我有必要救您与可怜的老葛朗台先生于水火之中。”他戳喏着嘴唇道,“您知道的,老葛朗台先生有段时间特别爱去巴黎。”

“他说是谈葡萄酒和木桶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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