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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编 影视创作文化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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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编影视创作文化论

第一章创作文化引论

第一节问题的提出——研究影视创作文化的必要性

电影从诞生到现在,风风雨雨已经百年。高峰低谷、成败荣辱、经验教训,变幻纷纭而莫衷一是。其间,许多问题值得人们思索——

好莱坞为什么长盛不衰、称霸影坛?仅仅是梦幻工厂、娱乐游戏,或高科技、大制作使然?

为什么是20世纪20年代而不是40年代,在欧洲出现先锋派电影运动,又为什么它不久便衰落?

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运动为何在20世纪40年代后期突然**而不久就分化转型?

美国20世纪60年代为什么竟有正面展示流氓、小偷、骗子、强盗、罪犯的影片大行其道,并受到观众的广泛喝彩?

《阿甘正传》与传统好莱坞影片风格迥异,却为什么使1994年的美国成了“阿甘正传年”,一片既出,万人空巷?

近年来,日本、韩国、伊朗及印度的电影重放光彩,仅仅是因为别具一格的民俗风情?

中国当代电影为什么整体总不尽如人意?它的根本症结究竟在何处?

主旋律影片为什么尽管有政府的扶持培养,却总不成气候?

中国“第五代”导演兴起的原因是偶然的吗?它在不久后为什么便分化、转轨乃至消亡?其后学追随者的影片为什么被讥为“伪民俗”、“取媚西方”的后殖民产物?

再具体些:20世纪80年代后期,张艺谋的《红高粱》为什么一炮打响、“偶然”成功?而21世纪以来的《英雄》、《十面埋伏》为什么投资巨大而只有浮躁的一时喧嚣?而与《英雄》同年参加柏林电影节的小制作影片、李昂的《盲井》,为什么获得殊荣,引起国内外强烈反响?

陈凯歌的《荆轲刺秦王》、《无极》等殚精竭虑的大制作,尽管有大投资、高科技及精制作,为什么却败走麦城?

陈佩斯20世纪80年代的喜剧影片为什么不再受90年代的观众欢迎,而冯小刚的贺岁片却能大行其道?黄建新的喜剧影片尽管有明显高出冯氏前期与中期“庸俗市民剧”的艺术与人文内涵,为何却总在票房上远落在冯的后面?

面对入世后的新局面,面对21世纪全球化的总体大背景,中国电影到底应持怎样的方略?发扬什么?改变什么?或向外面借鉴什么?

……

答案繁杂——

建立中国的电影美学?走中国类型片之路以吸引观众?建立院线制以强化经营?学好莱坞的编剧手法,步其大制作的后尘,走商业化道路?仿欧洲艺术电影的高档格调与分众化原则?学日、韩、伊朗等民族国家电影的民俗化审美?改革中国电影的管理体制?加大政府的支持力度与必要的财政措施?……

上述种种,虽不无一定道理,但难免庐山雾中形而下的“具体小操作”之言。因此,虽历经时日,却总不见成效。

另一种情况:

近年来国内比较叫座卖好的影视剧中,“大辫子”在荧屏走俏,“老北京”被观众欣赏,不一定是坏事,因为无论是“阅史而明时”还是“温故而知新”,都有特定的当代价值与意义。

但关键是,历史题材的当代文化意向是否符合进步的时代潮流,老旧民俗的展示是否与现代社会健康的人文精神同轨?

这就要先明确一个基本问题:为什么要表现那些尘封的历史,又怎样打开那些历史的尘封而使观众获得当代的正确观照。

似乎很简单。因为大多数表现历史与旧事的文艺作品,无论是鲜明的批判,还是热烈的歌赞;也无论是正剧的审视,还是“戏说”的把玩,在文化学意义上无非走两条路。

其一,以史为鉴,本着对“复杂过去”的冷静剖析或对“病态历史”的科学批判而达到健康的现实认知;

其二,以古喻今,以张扬传统文化的精华来振作现在颓废、消沉或迷茫的精神。

然而在上述基础上,静心辨析近来大获赞捧的几部影视作品,便发现问题了:

比如在《雍正王朝》中,对宫廷政举要事的述说,对天子鞠躬尽瘁、勤于政治的描写,虽然确有当前民心期待的一定代表性,但深究其里,则是将当前的民心期待附着在封建体制的王朝上,便难免使“现代公民”再一回沉入“大清臣子”的品格中。在这里,当代社会亟须的健康的“国民意识”与“公民意识”毫无踪影,充斥荧屏的只是仰望青天、拜求明主的“臣子意识”与“小民心态”。这,到底是一种“灰色幽默”,还是一种时代蒙昧?!

比如在《宰相刘罗锅》中,尽管有着分明的善恶区分,有着判然的正邪评断,使观众无不喜爱刘墉而厌弃和珅,但也毋庸置疑——又一回从文化层面上,使当前大众对法制社会的历史性呼唤变成了对“清官”与“贤主”的混沌寄托。

比如在《水浒传》中,既有着官逼民反的政治批判性,又明显有着与现代社会不容的“无法无天的野蛮与残酷”、“情大于法的黑社会品格”。原著是重客观展示的“诗史”,读者可从中读出封建社会的全貌,而改编后的电视剧,则是缺乏确切文化把握、意味混沌而又特意张扬的“史诗”,其确切性、全貌性既失,当代的文化读解也便很易含混了。

再如获得众多当代电影奖项的《鸦片战争》、《红河谷》之类,不惜亿万资金,欲振兴国民的爱国精神、民族情感,就动机而言,不错。然而,若从历史与文化层面拷问:对以鸦片战争为表征事件的中国近代史,就只应在此层面与角度认知与理解吗——尤其是正处于改革开放和文化全球化大背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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