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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郭沫若与创造社流派的其他诗人(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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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听着淅淅的细雨寂寂的在檐上激打,

遥对着远远吹来的空虚中的嘘叹的声音,

意识着一片一片的坠下的轻轻的白色的落花。

落花掩住了藓苔幽径石块沉沙。

落花吹送来白色的幽梦到寂静的人家。

落花倚着细雨的纤纤的柔腕虚虚的落下。

落花印在我们唇上,接吻的余香,啊!不要惊醒了她!

一种难以说明的诗境,在纤细的阴柔中夹杂着漂泊、爱情、归家的各种暗示,在音乐与绘画的通感与交响中进行诗意的表现。相比之下20世纪70年代末那些“朦胧诗”都写得太直白了。

王独清(1898—1940),原名王诚,生于西安,籍贯蒲城。1920年留学法国时喜欢法国诗歌,尤其是沉醉于拉马丁、缪塞、波德莱尔和魏尔伦等人的诗歌艺术。他很早就在创造社刊物发表诗歌,并在后期创造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也反对诗歌的说明而推崇暗示,他在五四时期发表的诗歌收入《圣母像前》与《死前》两个诗集中。且看《月光》:

月儿,你像向着海面展笑,

在海面上画出了银色的装饰一条。

这装饰画得真是奇巧,

简直是造下了,造下了一条长桥。

风是这样的轻轻,轻轻,

把海面吻起了颤抖的叹息。

月儿,你底长桥便像是有了弹性,

忽高忽低地只在闪个不停。

哦,月儿,我愿踏在你这条桥上,

就让海底叹息把我围在中央,

我好一步一步地踏着光明前往,

好走向,走向那辽远的,人不知道的地方……

王独清以其想象力在神秘辽阔的大海之夜中,以月光打造了一座桥梁,然后他又想踏在桥上走向人所不知的地方。他没有像穆木天那样为了寻求诗意的象征而破坏汉语的语法。

冯乃超(1901—1983),出生在日本横滨,祖籍广东南海。1926年初开始在《创造月刊》发表具有象征主义色彩的诗歌,并成为后期创造社的重要成员。他的诗收入1928年出版的诗集《红纱灯》中。其中《消沉的古伽蓝》通过词汇造成的色彩感渲染诗境,而《现在》一诗,则表明美是幻影的结果。再看《残烛》的前两个诗节:

追求柔魅的死底陶醉

飞蛾扑向残烛的焰心

我看着奄奄垂灭的烛火

迫寻过去的褪色欢欣

焰光的背后有朦胧的情爱

焰光的核心有青色的悲哀

我愿效灯蛾的无智

委身作情热火化的尘埃

白话新诗的一个特点就是使用标点符号,尤其是郭沫若,为了加强其情感强度大量地使用感叹号。但这首境界很美的佳作却不用一个标点。

穆木天、王独清、冯乃超诗歌与李金发最大的区别,就是与浪漫主义精神还有相通之处,尤其是王独清的诗歌几乎就是象征主义与浪漫主义的结合。毕竟创造社的精神领袖郭沫若就是一个浪漫主义者,否定浪漫主义在郭沫若那里就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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