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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大不了打沉娱乐圈1727(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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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乌云渐聚。剧组加快节奏,赶在暴雨前完成了医院戏份的拍摄。最后一镜,是周岩躺在床上,李素芬站在床边,缓缓抬起手,比出一个简单的动作:手掌平伸,向上托举,像捧着一团看不见的光。

周岩愣了几秒,然后伸手摸向她的手腕,顺着她的手臂滑到掌心,终于明白??她在说:“你活着,很好。”

全场静默。监视器后的曹忠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了句:“过了。”

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crew紧急收设备,演员们冒雨撤场。曹忠却没动,他站在原地,任雨水打湿外套,手里紧紧攥着那台TEAC录音机。

他知道,这场雨不该只是天气。

他突然转身冲进临时帐篷,抓起笔在剧本空白页疾书:

>新增梦境段落:某夜,阿云睡梦中听见无数声音涌入耳畔??孩童哭声、汽车鸣笛、风吹树叶、地铁轰鸣……她惊醒,却发现依旧寂静。但她意识到,这些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她这些年“记录”下的所有震动与痕迹。她的大脑,早已替她听见了一切。

>镜头处理:慢速旋转俯拍,她躺在床上,四周浮现出由线条构成的“声音日记”图案,环绕升腾,如同灵魂的回响。

写完,他抬头看向窗外。雨幕如织,街道模糊成一片灰蓝。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发烧,父亲整夜守在床边,用凉毛巾敷他额头。那时他迷迷糊糊听见窗外蝉鸣阵阵,后来才知道,那是父亲怕他寂寞,特意打开录音机放的自然音效带。

“原来早在那时,他就懂得??人最怕的不是病痛,而是孤独。”

傍晚六点,雨势渐歇。曹忠驱车前往城西的精神卫生中心,那里住着一位特殊病人??王医生曾提到的那位“听见亡妻说话”的退休教师。老人患有幻听型抑郁症,但拒绝服药,坚持认为妻子每天晚上都会回来陪他说话。

门卫通报后,老人拄拐出来迎接。他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头发全白,眼神却清明。

“你是拍电影的那个年轻人?”他笑着问。

“是。我来看您,也想听听您的故事。”

老人请他进屋,屋里陈设简单,唯有一台老式录音机摆在桌上,旁边堆满了磁带,标签上写着日期和名字:“1998。3。12,淑华买菜归来”“2005。7。6,我们一起听京剧”……

“这些都是我录的。”老人说,“她走后,我把过去二十年的所有家庭录音翻出来,一段段听。后来我发现,只要把两段声音拼接得好,就能让她‘回应’我。”

他按下播放键,录音里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今天买了你喜欢的豆腐。”

停顿两秒,另一段录音响起:“嗯,煮汤正好。”??那是他自己多年前的回答。

“听,我们在对话。”老人笑着说,眼里却泛着泪光。

曹忠喉咙发紧:“您不觉得……这是自我欺骗吗?”

“欺骗?”老人摇头,“我只是不想让她彻底消失。你们年轻人总说要‘放下’,可有些东西,根本放不下。它长在肉里,拔出来就是死。所以我选择带着她活着。”

临走前,老人送他一盘磁带,封面手写着:“最后一次见面”。

“那天她躺在病床上,已经说不出话。我握着她的手,问她怕不怕。她摇头,然后嘴唇动了动。我凑近听,她说:‘别忘了烧我最喜欢的那条裙子。’我说好。她笑了,闭上眼,再没睁开。”

曹忠接过磁带,郑重收下。

回到工作室已是深夜。他将这盘录音导入电脑,准备放入“声音档案馆”,编号“NT-002”,标题定为《最后的叮嘱》。

他忽然想到,《扫街人》结尾或许可以更进一步??不只是两个残缺灵魂的相遇,更要展现一种“延续”:阿云去世后,小忠继承了她的扫帚,在同一条街上继续清扫。人们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能听见他用竹笛吹奏的节奏,与当年扫地的韵律完全一致。

爱不是终结于死亡,而是转化为另一种存在方式。

他打开新文档,写下终场设计:

>深秋清晨,落叶铺满街道。一位盲人少年手持竹杖,身后拖着一把旧扫帚。他每走几步,便停下来,用杖尖轻敲地面,仿佛在确认方向,又像在呼唤谁。

>忽然,一阵风起,卷起几片叶子,在空中打着旋儿。

>少年停下,侧耳倾听。

>风中,隐约传来扫帚划过地面的节奏??一下,两下,三下,停顿。

>他笑了,举起竹笛,吹起熟悉的童谣。

>镜头缓缓拉远,整座城市在晨曦中苏醒。无数窗户亮起灯光,有人咳嗽,有人翻身,有婴儿啼哭,有老人轻叹。

>画外音响起:

>“她说,这个世界太吵,所以我选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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