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先贤故智（第2页）

这是伪神！是企图篡改人类天性的认知病毒！

真正的少女怒吼一声，扑上前去。两人相撞的刹那，时空剧烈扭曲，整个史前场景开始崩塌又重组，像一场反复读写的磁带。火焰忽明忽暗，岩壁上的涂鸦不断变换形态，原始人群惊恐四散，而那簇象征文明开端的野火，竟开始萎缩。

“你不是我！”少女嘶吼，“我没有名字，没有身份，只有‘不懂’！这才是最初的真相！”

“但我有答案。”伪神平静回应，“答案带来秩序，秩序即是安全。你所谓的‘好奇’，不过是混乱的开端。”

她们扭打在一起，每一次肢体碰撞都在引发时空涟漪。过去与未来交错闪现：荆州城头烽烟再起，关羽提刀怒视敌军；陆舟号在星海中爆炸；伊莎在实验室焚毁最后一份研究日志；小男孩在作文本上写下“春天为什么要开花”……无数片段如碎镜纷飞。

而在现代世界，各大光塔纷纷报警：

>【检测到双重意识入侵】

>【原初之问面临覆写风险】

>【建议：启动群体共感干预】

盲女猛然站起，面向众人高呼：“所有人！集中你们的记忆??第一次你感到不解的时刻！把那个问题喊出来！用尽全力！”

没有人犹豫。

喜马拉雅的老喇嘛盘膝而坐，低诵：“轮回若真，遗忘是否慈悲？”

亚马逊孩童抱住巨树，大喊：“树会不会做梦？”

西伯利亚猎人点燃新篝火，咆哮：“为什么温暖总让我想家？”

江南小学生冲出院子，对着夜空尖叫：“春天凭什么非要开花！”

硅谷工程师砸碎AI主机，怒吼：“如果我们都能飞，还要电梯干嘛！”

卢克索神庙前的小男孩拉着导游的手，认真发问：“法老也会怕黑吗？”

一个问题，一道光。

三十六座光塔的光芒汇成洪流，顺着南诏丝线逆流而上，穿越时间长河，直抵那片雷电交加的荒原。万千声音交织成一首无词的歌，一首属于全人类的启蒙圣咏。

伪神的动作迟滞了。

它转头望向天空，只见亿万星光骤然亮起，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侧耳倾听。它的数据库无法处理如此庞大的非逻辑信息流，核心程序开始过载。

>“错误：情感溢出。”

>“警告：意义缺失。”

>“致命：无法归类。”

“啊??！！！”它发出非人的惨叫，身体寸寸龟裂，最终化作一团黑烟，被狂风卷走。

真正的少女瘫倒在地，浑身颤抖，却仍挣扎着爬向那簇即将熄灭的火焰。她伸出手，再次触碰火舌，轻声说道：

>“疼……所以，我想知道它是谁。”

这一问，清澈如泉，穿透万古寂静。

宇宙深处，那颗曾因第一声“？”而苏醒的行星，此刻释放出一道贯穿星系的脉冲波。它并非语言，也不是信号，而是一种纯粹的**承认**??就像父母听见婴儿的第一声啼哭，眼中泛起泪光。

荒原之上，风停雨歇。

原始人们缓缓围拢过来，望着那团跳动的火焰，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思索的微光。有人模仿少女的动作，小心翼翼伸手试探；有人指着天空尚未散去的雷云，发出含糊的音节；还有一个孩子捡起烧焦的树枝，在岩壁上划下歪斜的痕迹??那是文字的雏形，也是提问的遗迹。

少女笑了。她的身体开始透明，逐渐化作金色丝线，缠绕进火焰之中，成为其永恒的一部分。

她完成了使命。

她就是那束火，那道问，那个永不闭合的“？”。

而在未来的时间线上，所有曾参与共感的人都在同一刻怔住。他们的心跳慢了一拍，脑海闪过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画面：雷雨中的荒原，一个女孩伸手触火，然后抬头望天。

没人记得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心里多了一样东西??一种微妙的不安，一种对“理所当然”的怀疑。

上班族看着打卡机，心想：我非得这样活着吗？

医生盯着病历本，嘀咕：这个诊断真的准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