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偶得孤本（第1页）

苏雪茹之事，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虽未掀起巨浪，却也让林晏清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她让秦川继续暗中监视苏雪茹的动向，同时也在不动声色地收集更多关于陈姨娘和陈谕的旧事线索。冬雪消融，春回大地。京郊草长莺飞，正是踏青的好时节。景珩已满三岁，精力旺盛，对府外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林晏清见他整日在府中闷着也无趣，便与萧煜商议，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着儿子去京郊皇家园林踏青，只带了最核心的护卫，轻车简从。皇家园林景致开阔，春花烂漫，流水潺潺。景珩像只出了笼的小鸟，在柔软的草地上奔跑，追逐着蝴蝶，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一路。林晏清和萧煜跟在他身后，看着儿子欢快的身影，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行至一处较为僻静的溪流边，景珩蹲在岸边，好奇地看着水里游动的小鱼。林晏清和萧煜便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歇息。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一位穿着半旧青衫、面容清癯的中年文士，手里拿着一卷书册，似乎正边走边吟诵，不经意间走到了近前。他看到萧煜和林晏清，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躬身行礼：“草民不知王爷、王妃在此，惊扰了贵人，万望恕罪。”萧煜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林晏清目光扫过那文士手中的书册，封皮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那文士见林晏清似乎对书册感兴趣，便主动解释道：“回王妃，这是草民近日在旧书肆偶得的一本前朝孤本医书，名为《幼科心鉴》，里面记载了许多调理小儿体质的古方，颇为精妙。草民见小世子聪慧康健，想必王爷王妃养育有方，此书或可供参考一二。”他说着，便将书册双手奉上。又是送书？还是医书？林晏清心中警惕顿生。这“偶遇”未免太过巧合。她并未去接，只是淡淡问道：“先生如何称呼？在何处高就？”那文士恭敬回道：“草民姓杜，名文渊，乃一介落第秀才，平日靠替人抄书写信、或在私塾授课为生，并无固定职司。”杜文渊？林晏清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略一思索便想了起来，此人似乎是那位心高气傲的才女杜若兰的远房堂叔，家境贫寒，但据说学识不错，只是时运不济。一个与杜家有关联的穷秀才，恰好在他们踏青之时，出现在这僻静之处，还“偶得”了一本恰好适合景珩这个年纪的儿科孤本医书？这未免太过刻意。“杜先生有心了。”林晏清语气依旧平淡，“不过王府有太医常驻，医书典籍也不缺，此书既是先生偶得，还是先生自己留着研读吧。”杜文渊脸上闪过一丝急切，忙道：“王妃，此书并非寻常医书，其中有些方子甚是罕见，或许对调理小儿脾胃、增强体质有奇效。草民一片赤诚，绝无他意……”他似乎还想再劝。萧煜已不耐地皱起眉头，冷声道：“王妃既已言明，不必再多言。退下吧。”杜文渊被萧煜那冰冷的语气慑住，不敢再多言，只得悻悻地收起书册，躬身告退。待人走后，林晏清对萧煜道：“王爷不觉得，这位杜秀才出现得太过蹊跷了吗？”萧煜眸光微冷：“杜家……看来还是不死心。先是杜若兰，现在又来个杜文渊。”他吩咐隐在暗处的秦川，“去查查这个杜文渊，近日常去哪些书肆，与何人接触，那本医书的来历，也给本王查清楚！”“是。”回府后，林晏清依旧将此事记录在“育儿札记”上：“京郊踏青，‘偶遇’秀才杜文渊（杜若兰堂叔），献前朝儿科孤本《幼科心鉴》，动机可疑，疑为杜家再次试探或设局。未受。”几天后，秦川带来了调查结果。那杜文渊近日确实常去几家旧书肆，但并未查到他有购买或获得那本《幼科心鉴》的记录。而那本医书，经秦川设法弄到副本请太医查验，发现其中确实记载了一些罕见的方子，但有几处关键的药材用量和配伍，被做了极其隐蔽的修改，若按方抓药，非但不能治病，反而会损伤幼儿元气，属于慢性毒害！果然又是陷阱！林晏清看着太医的查验结果，心中一阵发寒。对方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这次竟然利用起了孤本医书和看似落魄的文人！若她当时一时好奇或者贪图那“罕见方子”收下了书，回去后让太医按方调配给景珩使用……她不敢再想下去。“杜家……”萧煜眼中杀机毕露，“看来上次的教训，他们是忘得一干二净了！”林晏清却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王爷，杜文渊不过是个被推出来的棋子，动他无益。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如何将计就计？”“杜文渊献书被拒，其背后之人定然不会甘心。”林晏清分析道，“他们或许会再找机会，或者通过其他方式将那医书中的‘方子’透露给我们。我们不如……假装对此书产生了兴趣。”萧煜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引蛇出洞？”“不错。”林晏清点头，“我们可以放出风声，说我对那本《幼科心鉴》颇为遗憾，后悔当时未曾细看。若对方真有所图，定然会设法再将‘方子’送到我们面前。届时，我们便能顺藤摸瓜，找到背后主使之人。”萧煜沉吟片刻，觉得此计可行，便同意了。他吩咐秦川，安排人手，暗中散播宸王妃对那本儿科孤本颇为好奇的消息，并严密监视杜文渊以及可能与杜家有关联之人的动向。消息放出后没几日，果然有了动静。一位与杜家有些生意往来、平日并不起眼的绸缎商夫人，在一次小范围的茶会上，“无意间”向一位与林晏清交好的郡王妃透露，她娘家似乎藏有一本类似的儿科古方残卷，若宸王妃有兴趣，她可以回去找找看。线索似乎开始指向了这位绸缎商夫人。林晏清得知后，并未立刻行动，只是让秦川继续深挖这位绸缎商夫人的背景及其与杜家、乃至其他势力的关联。她坐在窗边，翻看着“育儿札记”上新增的记录，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这盘棋，对方落子不断，她也该适时地，放出一些诱饵了。就看那条藏在最深处的毒蛇，何时会按捺不住，再次伸出它的信子。：（）王爷，你的bug被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