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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岁月如常波澜微起(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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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镇的沈山河两人逢人只说省城的繁华——高耸入云的大厦,五彩缤纷的灯火,川流不息的人群,新奇好玩的东西,丰富美味的小吃,新颖时尚的衣服……听得人惊叹连连,只绝口不提两个乡巴佬进城发生的种种糗事。晚上两人照例对了一下账。沈山河提出去省城火车上被扒走的二百元的“公款”划归自己私有,他另外出二百块钱补公账上。王建民不同意,说这是去办“公事”,出了点意外而已,况且他也在场,也受到了经验教训,坚持要算是共同开销。最后连同三十元“摸女人”的花费和十块“助人为乐”资金,一起列公账上,笼统算入省城一日游的吃喝玩乐中。算是将两人的糗事销尸灭迹了。诸事忙完,王建民便急不可耐的拿着从省城带回来的发卡去找胡艳妮献殷勤。沈山河则补上这两天的日记,日记里写了一路上的种种,包括丢钱,包括上当受骗,甚至也写了内心里的思念和感慨,只只字不提那些让他面红耳赤心痒难忘的艳遇。一切又回复到了老路上。王建民依旧守着店面与人聊天打屁,只是多了许多谈资。沈山河则在木工坊研究带回来的家具图样,推导出尺寸构造,然后选出合适的木料就制作起来。一番斧劈刨削,几天后,一件和宣传图纸上一模一样新颖时尚的家具就做出来了。沈山河没有做成图片上一样的颜色,他做家具用漆除非客户特别要求,一般都是用透明的清漆,他认为木材天然的纹理才是最美的装饰。刮平底,喷上清漆就够了,根本不需要什么黄的白的颜色。当然,另一个他不会承认的原因就是他不大会调漆,他可以随意调出个颜色出来,但要再让他调出同这个颜色完全一样的漆,他就要靠运气了。这不只是比例的问题,还有顺序、气温等等各种他根本掌控不了的影响。木材天然的纹路远比木纹纸仿造的纹理灵动美观。王建民见了连连称赞,说如果和省城的原件摆在一起任别人选的话,只要脑子没有问题的,大家绝对会选沈山河做的这件,哪怕贵上那么一点点,要是拉去省城,贵上很多估计都大有人要。于是家具店里陆陆续续有了新品上市,而且反响不错,小小的提升了一下营业额。而对于那些古木家具,沈山河也做了些研究,抛去材质不说,因为在乡下,家具的材质多是当地能见到的木材,很少有从很远地方来的料木,所以大致是从下面几个方面去确定。一是造型风格方面。明代家具造型简洁、线条流畅,注重结构的合理性,典型的有束腰和无束腰家具,比例适度,装饰简约。符合汉民族中庸圆通的思想理念。清代家具造型则趋于复杂化,注重雕刻和装饰,追求华丽、威严的风格,常出现满雕的工艺,家具尺寸也相对较大。显现出满清游牧民族的追求。二是结构工艺方面。一是看它的榫卯结构。不同时期的榫卯结构有其特点。如明式家具常用粽角榫、格角榫等,工艺精湛;清代家具在榫卯的基础上可能会增加一些辅助的固定结构。二是看它的雕刻工艺。明代雕刻线条简洁,以浮雕和透雕为主;清代雕刻则更加细腻、繁复,多层雕刻较为常见。三则在装饰细节方面。一看纹饰图案。明代家具纹饰多为卷草、云纹等简洁图案;清代则有更多寓意吉祥的图案,如龙凤纹、蝙蝠纹、牡丹纹等,且图案组合更为复杂。二看上面的金属饰件。明代家具金属饰件造型简洁,多为素面;清代饰件则更加华丽,常带有錾刻、鎏金等工艺。四则是款识题铭方面。有些古木家具有款识或题铭,这是断代的重要依据。如着名工匠的款识,或者一些有明确纪年的题刻等。古木家具断代需要综合考虑多个因素,并且需要长期的实践经验和对历史文化的深入了解,才能较为准确地判断其年代。一般清代居多,明代的则少了许多,在往上就更稀罕了。因为毕竟是实用器,属于日常消耗品,一开始就没有收藏保养的概念,任其自生自灭,只有扛过了岁月洗礼的,才有那么些被人重视起来。而后民国时期,一般民间制品根本就没有什么收藏价值。当然也有后代仿前代的,这就比较复杂了。专业术语要看“神韵”,用普通的解释就是凭感觉,那没有大量实例的练习是免谈的。沈山河对照这些知识,结合自己的旧家具一一分辨。最后倒是确定了几件清代家具,清代家具可大致分为早、中、晚三个时期,其区分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清早期(顺治、康熙时期)造型上面,基本延续了明代家具的风格,造型较为简洁,注重线条的流畅和比例的协调,以实用为主。装饰手法方面,相对简洁,多采用一些简单的雕刻和镶嵌工艺,雕刻图案以花卉、动物等为主,线条简洁流畅。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材质方面,主要使用黄花梨、紫檀等优质木材,木材纹理优美,质地坚硬。清中期(雍正、乾隆时期)造型方面,追求雄伟、庄重的气势,家具的尺寸较大,比例协调,注重整体的造型效果。装饰方面,风格华丽,大量运用雕刻、镶嵌、髹饰等工艺,雕刻图案丰富多样,有花卉、人物、山水、龙凤等,工艺精湛,线条细腻流畅。材质上除了传统的黄花梨、紫檀外,还开始使用红木、鸡翅木等木材,同时还会搭配一些玉石、珐琅、象牙等材料进行镶嵌装饰。清晚期(嘉庆、道光及以后)清政府走向未落,反映在社会的方方面面。造型上逐渐失去了前期的雄浑大气,变得较为繁琐、笨重,比例也不如中期协调。装饰工艺虽然仍在延续,但工艺水平有所下降,雕刻线条变得粗糙,图案也显得呆板。同时,为了追求表面的华丽,常常采用一些繁琐的装饰手法,如过多的堆砌和重复。材质方面,由于优质木材资源逐渐减少,家具的材质质量有所下降,红木等木材的使用更为普遍,同时也会使用一些其他的普通木材。通过对清代家具不同时期在造型、装饰和材质等方面的特点进行分析和比较,就可以大致区分出清代家具的各个时期。虽然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些知识,但对于这些民间制品,各类特征相对不会太明显而且也会滞后,所以依旧分不出个所以然来,主要就是价值也不高,只好集中放到一边保管起来以后再说。昨日春雨绿芭蕉,今夜秋风叶萧萧。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秋。秋风起,秋夜凉。但烈日不甘心就此谢幕,拼尽最后的倔强撒向大地。依旧热得大黄狗耷拉出长长的舌头,哈哧哈哧直喘气。秋天的热和夏天的热不同,夏天的热如蒸蒸笼,湿热;秋天的热如烤铁板,干热。但城市里不同,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什么时候的热都是在烤。木工坊里电扇的风都是热的,而且那点风在有限的空间里反复的搅,温度似乎越来越高了,沈山河担心这么扇下去会把地上的刨木花点燃。于是,沈山河干脆关了电扇,拿了把蒲扇,搬出自制的折叠摇椅,在外面一棵树下面的阴凉处躺了下来。沈山河的这把摇椅和木马的原理一个样,不过是在一个可以折叠的躺椅脚上加两根加大的弧形的木马脚,深受中老年人喜欢,在王建民守着的店子里买得算是最好的东西。在省城的家具店沈山河也见过大同小异的这种摇椅,卖相倒是不错,不过那劣质的材料加镙丝拼接的框架,经常用的话,估计三二年就会散架。而且他们的零售价格也不比沈山河的卖得便宜。轻摇蒲扇,微眯双眼,沈山河有一下,没一下的慢慢摇着。“要是再有根冰棍就好了……”“沈哥,沈哥,快来一下。”门店方向传来王建民的呼声打断了沈山阿的美梦,好像店里有什么事发生。沈山河站起身来,边走边应了一声:“来了。”到店里一看,只见沈山河正陪着两个穿工商制服的人在说话。“还是来了。”沈山河一看就知道是来办营业执照的。在乡村小镇开店,因为大多都是农民,弄不懂什么制度什么流程,所以大多不会主动申请《营业执照》,都是先开了店再说,然后地方工商部门会时不时的过来看看,遇有新开张的店铺就过来了解一下情况,补办一张营业执照。因为早有预料,沈山河也不就不担心什么,不慌不忙先去旁边店子里找陆婶赊了条160的云烟拿报纸包好。“小沈这是要给谁送礼呀?”大家都很熟了,也不忌讳什么?“工商所的来了。”沈山河也不瞒着,这好些套路还是陆婶她们这些街坊邻居教的,也都是公开的秘密习以为常了,连收的人都知道大家都知道他们收了谁谁谁什么什么东西。“这些白眼狼喂不熟的,没必要这么好的,就一般八九十块钱的就行了,别把他们养刁了,这个口不能松,上去容易下来是不可能的,以后只会越来越高。”陆婶停下包烟的动作说道:“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能给个烟钱那算是人情往来,再多那就害人害己了。”“哦,是我不懂事,听婶的。”沈山河只想到打发好工商人员,没想到那么深,这种事,别人都不知道还好,别人都知道了你比他们送得多,这不是啪啪打人家脸吗?以后还怎么和大家相处。夹着烟,沈山河回到了自己的店,王建民看到了他夹着的报纸包,笑了笑。“你好,两位辛苦了。”沈山河赶上前打了声招呼然后不声不响的把报纸包着的烟放到两个工作人员面前。“你好,我们是工商所的。”两人边说话边从包里掏出一摞表格,顺便把烟拣进包里继续说道: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今天给你们补个《营业执照》,你们谁是老板?”“我俩都是,一起开的。”“那行,把你们的身份证搞个复印件来,没有身份证户口本也行。这些都准备好了没有?”“早就准备好了,只等你们来了。”“那行,把这些表填了就行。”说着随手把先前掏出来的那摞表格递到了沈山河面前。“好的。”沈山河接过表格认真填写起来,然后有没把握填的就问两个工作人员。没多久,表格填好了,交回到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手里。拿着表格的工作人员一页一页地看着表格,另一个则站起来四处打量着店里的各种物件。“你这店面是租的呀?”看表格的工作人员望着表格说道:“有租房合同和房主的房产证吗?都要有复印件。”“有租房合同,不过房主的房产证,好像我们这镇上他们这些老房子都没有办房产证啊?”沈山河虽然说的不肯定,但意思很明确。“这样子呀,那……”“沈老板,你这木马怎么卖的,挺好玩的,我家正好有个孩子,买个去给他玩玩。”另一个工作人员指着店里的木马插话道。“十……”“实在不好意思。”王建民赶紧冲沈山河使了个眼色接过话头:“那个有人预定了,我重新给你们拿两个一模一样的,都是自己做的,说什么钱不钱的。”王建民不愧是社会上混了几年的人,马上明白了两个工作人员的意思。沈山河此时也明白过来,心中庆幸不已,“还好扭转过来了。”“这样子呀。”拿表格的工作人员继续说道:“那就没问题了,过几天你们就到所里来领《营业执照》。”“那好,那我们就走了。”另一个工作人员嘴上说着走,脚却没动,只到看到王建民从床架底下拿出来两个木马放到他们的自行车后座上绑好了才抬腿和另一个工作人员一起走了出来。“就这么走了,我还说请你们两位吃个饭呢?”沈山河顺口开河。“不吃了,还没到下班时候,下次再来。”显然是要顾忌着身上的那身皮太打眼,两人拒绝了。“那就这么说定了,下次,下次再感谢二位。”“行行,那我们就走了,两位老板留步。”“好好,二位慢走。”两位穿工商制服的工作人员跨上自行车骆着沈山河两人的木马挥长而去,蓝色的制服身影很快消散在湛蓝的天空下。“小沈这是还搭进去两条木马啊?”周围的街坊见工商所的人走后围了过来,胡艳妮的妈最先开口。“没办法,他们要这房子房产证的复印件,咱上哪给他们找去?”沈山河接道。“借囗而已,他们还不知道这里的房子有没有房产证?”“知道又怎样?只要国家有规定,他们管你们有没有。”“这不也都办了吗?难道你有房产证?”“谁有那玩意,有没有也就是搭点东西的事,难道你没搭过东西?”“谁家店子没搭东西,也就周大爷你家的没搭吧,你儿子在县政府上班。别说搭,给他们的那份都没拿吧?”“辛辛苦苦把他们养大,也就沾这么点光,有啥好羡慕的,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面。”“别讨好卖乖,你儿子哪次回来不是叫你跟他去过,都是你自己不愿去。”“城里有啥意思,出门一个人都不认识,说个话都找不到伴。整天就吃了睡、睡了吃,活得有个啥意思。”周大爷不住的吐槽。“是啊!住儿女家哪有自己家自在?”另一个女儿在城里的大娘搭话了:“我住那里是‘出门看天色,进门看眼色’,就怕讨了他们嫌,有个啥意思。”“养儿养女啊,也就是完成个任务,延续血脉,对得起列祖列宗就行了,也没指望儿女能陪你到老。”“只要他们过得好就行!老啰,过一天是一天,无所谓了,帮不上忙就别去添麻烦了。”……一群大爷大妈,伯伯婶婶之类的,凑到一起东长西短之后百分之九十都会扯到子孙后代身上去。这尘世里,最放心不下你的,是你的父亲母亲。你总以为来日方长,却不知父母的白发在日夜疯长,他们守着未响的电话像守着年轮。把叮嘱缝进你远行的衣角,行李箱里塞满的腌菜罐子,藏着几十年前你离家时哭落的月亮。掌心的老茧是思念结的痂,他们用驼背丈量你飞过的天空。深夜电视机的微光里,天气预报是你唯一错过的故乡。他们记得你爱喝的汤常吃的菜,却忘记自己日渐佝偻的脊梁。数着你回家的日子,却把病痛藏在药盒最底层,像藏起枯枝上最后一片倔强的黄叶。这人间有千万种牵挂,只有父母的爱,是倒计时的朝霞,你光芒越盛,他们消散得越快!:()醉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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