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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子事件发生的时候,绪方是高中一年级学生。知道事件时,完全不能理解那种对于还不能称为女性的小女孩抱有性趣的心理,想象着嫌犯会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当新闻上报道事件告破的消息,犯罪男人的脸出现在电视画面上时,绪方就放心了,这个男人已经不会再夺走小女孩的生命了。对抓获了嫌犯的警察,绪方由衷地心生敬意。
但是,当自己成为警察,并隶属于刑事课时,发现对本应是县警辉煌业绩的纯子事件,警察内部人员的态度与社会大众的态度截然不同。确切地说,有一部分人像是把这个事件当作一个肿块,不敢去触碰它。一部分人指的是比绪方年龄大、级别高、在纯子事件发生时担任县警和管辖分局干部的人,以及参与纯子事件搜查的搜查员们。
后者包括鹫尾和神场。当时,鹫尾是管辖分局的刑事课长,神场是其部下,两人都在搜查纯子事件的第一线。
距今三年前,绪方被分配到县警搜查一课强行犯系的时候,举办了欢迎会。随着酒越喝越多,人们离开座位,开始围着圈儿敬酒。
回过神来,绪方和鹫尾、神场三个人互相敬起酒来。
绪方不记得为什么会提到纯子事件。现在回想起来,不可能是另外两人主动开口的,一定是自己主动说起来的。
绪方记得自己说,嫌犯被逮捕的时候,自己是如何被警察的优秀打动,还称赞群马县警察,说自己就是因为那个事件,才立志成为一名刑警的。
绪方一直在滔滔不绝,桌子对面拿着酒杯的两个人却沉默不语,嘴唇紧紧地闭着,一副难以忍受的表情。
绪方注意到两人的样子很奇怪,战战兢兢地问:“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神场把酒杯放在桌上,突然站了起来。
“我去厕所。”
神场无视绪方的疑问,走出房间。
果然是自己说了什么让两个人不高兴的话,绪方这么想。
绪方放下酒杯,双手放在膝盖上,后退一步,向鹫尾低头道歉:“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绪方觉得无论如何都要道歉。
鹫尾迅速扫视四周,命令绪方抬起头来。
绪方遵从命令抬起头,但是没有抬眼。
鹫尾压低声音对向下俯视的绪方说:“不要再提纯子事件了,特别是在我和神哥的面前。”
这应该是他们的骄傲,而不是想回避的事情。所以到底是为什么?绪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疑惑。
大概是喝了很多酒,鹫尾说出一句平常不会说出口的话。
“那个事件对县警来说是一种忌讳,我和神哥都祈祷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件。”
这样说着,鹫尾一口气喝干了酒杯里剩下的酒,然后离开座位。
神场说要去洗手间,离开了房间,但并没有再回到酒席上,大概直接回去了。
绪方仰面躺在**,凝视着白色的荧光灯。
他不知道纯子事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鹫尾和神场至今仍将十六年前发生的事件看作心灵的创伤。这次,又发生了爱里菜被杀事件。
虽然不想回忆纯子事件,但也不能无视爱里菜被杀事件。如今的神场,是不是在巡礼之余还在纠结自己背负的东西呢?
在看不到未来的情况下,有一件事是明确知道的。
那就是一定要逮捕杀害爱里菜的嫌犯。
性犯罪经常反复发生。在第二个受害者出现之前,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嫌犯。
绪方想要洗澡,但是身体已经累得无法动弹。头脑和身体是相反的。他稍微考虑之后,决定优先依从身体发出的声音,放弃了洗澡。
现在睡觉,为明天的行动睡觉。
绪方连衣服也忘了换,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