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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方默默地听着。
马渊用安静的声音继续说:“从现在开始,我是自言自语。
你就随便听听吧。”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名单的目的是和金内纯子事件有关吧。”
被猜中了,绪方大吃一惊。为了不让他看穿,低下了视线。
“那家伙要调查大约十六年前入狱、这一年内出狱的男人,不管是长期还是短期。如果对照这个条件和当时那个家伙的样子,就不难推测这次的请求与纯子事件有关。现在开始行动,调查十六年前的事件,理由大概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声音很沉重。
那是——
马渊继续自言自语。
因为纯子事件,八重樫被判有罪已经过了半年了。两人有机会一起喝酒。马渊问是否还邀请其他人时,鹫尾回答说想两个人一起去喝酒。
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中,马渊察觉到他有什么沉重的烦恼。所以,就和鹫尾约在了位于隐蔽小巷的一个小酒馆里。
在用隔扇隔开的狭小单间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鹫尾一言不发地大口喝酒。
“那个时候他喝酒的样子,是很奇怪的。不是想喝酒才喝的。
而是不喝酒就支撑不下去的感觉。”
马渊一边斟酒,一边询问原因。鹫尾没有回答,只嘟哝了一句话。
绪方抬起头,情不自禁地插嘴问道:“鹫尾课长怎么说的?”
马渊移开视线,小声地说:“那家伙说‘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绪方的脑海里浮现出鹫尾的脸。
纯子事件的真凶可能另有其人。尽管报告给了高层,高层还是决定无视这一重要的目击信息。鹫尾向马渊透露的这句话,是一个迷失了自己一直以来培养的道德观的男人的自言自语。
“我没有再问。虽然不知道他是在疑惑什么,被什么打击了,但光看着就明白他是多么痛苦了。我陪着默默喝酒的他,一直到早上。那是十五年前的事。那晚的事,我至今也忘不了。”
马渊低下头,抬眼望着绪方。
“那家伙一定是想通过这次的调查来了结十五年前的痛苦吧。”
绪方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紧闭着嘴唇。马渊放松了表情,露出笑容。
“我不是有意为难你的。不好意思。”
房间里紧张的气氛,因为马渊的笑声一下子缓和下来。绪方僵化的脑子也开始能活动了。他在马渊讲的话中,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为难的不是自己,而是马渊。马渊受鹫尾之托,私下委托全国矫正管辖区的所长制作出狱者名单。可以说,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就一定会陷入困境。
绪方用小心的措辞表示了自己的担心。马渊摇摇头,说不必担心。
“警察也是这样吧,我们矫正也有很强的自己人意识。不管是好是坏,都不会做出出卖自己人的举动。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人的丑闻会像飞镖一样,反弹到属于同一个组织的自己身上。”
“而且——”马渊一本正经地继续说,“如果有犯了罪的人没有受到惩罚,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抓住他、审判他,不是吗?”
绪方用力地回答:“我也是这么想的!”
绪方再次感受到了鹫尾和马渊之间有着强烈的共性。两人都有一种使命感,要挺身而出,惩罚罪犯。正因为如此,才能做出现在的选择。
马渊和鹫尾的关系,也很像鹫尾和神场的关系。牵绊对方的不是上司、部下、同事的关系,而是想要履行自己责任的、同志一样的感情。
绪方从沙发上站起来,深深地低下了头。
“在您百忙之中,给您添麻烦了。”
马渊也站了起来,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的听筒。
“啊,是我。绪方巡查部长要走了。”
马渊挂了电话,不久丹波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