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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老臣急切割家族安危大过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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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健的府邸。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却没半点喜气,反倒衬得院子更静。他端坐在书房内。手中捧着一卷《资治通鉴》,书页被手指捻得发毛,目光却呆滞地凝着前方的博古架。一个字也未能看进眼里,只觉得架上的瓷瓶晃得心慌。这平静的表象下。实则暗流涌动,像暴雨前的闷雷,压得人喘不过气——一场风暴正悄然逼近。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撞进来。“噔噔噔”踩在青石板上,惊得廊下的麻雀扑棱棱飞。管家神色慌张,脸白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首辅,不好了!”他撞开书房门,带起一阵风,声音抖得像抽风箱。“午门外那些叩阙的人,全被抓了!陆指挥说……说他们犯了谋逆大罪!”刘健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书页散开来,像只折了翅的鸟。他猛地抬头,眼里的呆滞碎了,全是惊:“什么?全抓了?”“陛下……陛下真的给他们定了谋逆罪?”管家急得直跺脚,鞋底子蹭得地砖发白:“千真万确啊!京营都动了!”“四九城全被封锁了,城门都关了!听说……听说还要抄家,流放家人三千里!”刘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连忙伸手扶住桌角,指节抠得木头“咯吱”响,才不至于摔倒。“疯了……真是疯了……”他声音发飘,后背“唰”地沁出冷汗,浸湿了里衣。“周伦这群蠢货,把天捅破了!”他活了六十多年,见过洪武爷的狠,也见过先帝的宽。却从未见过新皇如此狠辣的手段——说抓就抓,说定谋逆就定谋逆,半分转圜余地都不留。“快!”刘健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带着颤抖,像被人掐了脖子。“把家里的子弟,全都给我叫回来!立刻!马上!”“不管他们在哪个衙门当差,哪怕是在给陛下抄章程,也得立刻回来!”管家愣了一下,脸上满是疑惑:“首辅,这是……要避祸?”“别问了!快去!”刘健的声音更急,手都抖了,“再晚就来不及了!等锦衣卫上门,咱们全家都得去诏狱陪周伦!”管家不敢有丝毫耽搁,拔腿就跑,鞋跟都快掉了。刘健则瘫坐在椅子上,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印子。他知道,陛下这是要大开杀戒了。周伦他们不过是这场风暴的开端,接下来,指不定还要牵连多少人。而他刘家,绝不能被卷进这滔天漩涡里。没过多久,刘家的几个子弟匆匆赶回府里。有的官袍还没来得及换,腰带歪在腰上;有的手里还攥着公文,墨迹蹭了一手。他们一个个面带疑惑,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大儿子刘成率先开口,搓着手问道:“爹,您急着叫我们回来,出什么事了?午门的事……”刘健看着他们,眼神严厉如刀,仿佛要把他们的心思都剜出来。“你们老实说,这些年,有没有收过不该收的银子?”“有没有跟周伦他们那群人来往过?哪怕是喝过半杯酒!”几个子弟脸色“唰”地变了,白一阵红一阵,面面相觑,嘴都抿得紧紧的。“说!”刘健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叮当”晃,茶水洒了一桌。“现在不说,等锦衣卫上门,把铁链往你们脖子上一套,想说都没机会了!”刘成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像蚊子哼:“爹,儿子……儿子前几年收过盐商的一点孝敬,不多,就两千两,是……是给母亲打首饰的。”“我也收过……”二儿子刘安跟着小声说,头快埋到胸口,“是漕运上的,一千两,说是……说是‘冰敬’。”刘健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抬手就想打,巴掌扬到半空又硬生生收回。“你们……你们这群孽障!”他指着几个儿子,声音都哑了,“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当官要清!要稳!”“现在好了!周伦他们被抓了,定了谋逆罪!你们要是跟他们有牵扯,咱们刘家就全完了!”几个子弟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噗通”就跪了:“爹,那……那怎么办?”“我们只是收了点银子,没跟他们一起叩阙啊!真没参与!”“没参与也不行!”刘健斩钉截铁地吼道,唾沫星子都溅到儿子脸上,“谋逆是重罪,牵连甚广!”“谁知道周伦他们会不会乱咬人?指不定就把你们攀扯进去!”“赶紧的!把你们收的银子,一分不少,全都送到户部去!”“就说是主动上交,坦白从宽!现在就去!”“啊?全都交上去?”刘安舍不得,脸都拧成了疙瘩,“那可是咱们……”,!“舍不得也得交!”刘健打断他,抓起桌上的镇纸就往地上砸,“咚”地一声裂成两半。“留着那些银子,是想给咱们刘家招祸吗?那是催命符!”“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给我夹起尾巴做人!跟所有被抓的官员,彻底切割!”“谁要是敢瞒着掖着,别怪我不认他这个儿子!想死,别拖累整个家族!”几个子弟被吓得不敢再说话,纷纷点头如捣蒜:“儿子知道了,这就去交!”“我们这就跟那些人断绝来往,再也不沾边!”他们爬起来就往外跑,连滚带爬的,鞋都跑掉了一只。刘健看着他们匆忙离去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腰都快弯成了弓。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应对之策。能不能保住刘家,最终还得看陛下的意思——陛下要是想动内阁,他们躲也躲不掉。与此同时,谢迁的府里。也在上演着同样的一幕。谢迁把几个侄子叫到花厅,手里捏着胡须,指节都捏白了,脸色凝重如霜。“你们听着,午门外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知道了,叔叔。”一个侄子点头,声音发紧,“听说抓了上百人,定了谋逆罪,诏狱都快装不下了。”“知道就好。”谢迁松开胡须,指尖在桌上敲得“笃笃”响,眼神中透露出警觉,“你们给我仔细想想,有没有跟那些人打过交道?”“有没有收过他们的好处?哪怕是一张字画、一坛酒!”几个侄子想了想,纷纷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跟周伦他们不熟,平时都绕着走。”“就是前阵子,孙员外郎想托我们给漕运使递个话,被我们当场拒绝了。”谢迁松了口气,后背的紧绷才缓了些,但眉头仍没松开:“那就好。”“但你们记住,从今天起,少跟外面的官员来往,尤其是那些不清不楚的。”“家里要是有什么不干净的银子,赶紧给我处理掉!换成粮食,或者捐给义仓,别留痕迹!”“别等锦衣卫上门,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他们的鼻子比狗还灵!”“是,叔叔。”侄子们连忙应道,不敢有丝毫怠慢,转身就去翻库房账本。李东阳的府里。相对平静些,却也透着股谨慎。他的儿子李兆先,向来性子稳,做事谨慎,没什么把柄可抓。“兆先,”李东阳躺在榻上,盖着厚被,咳嗽了两声,声音虚弱而疲惫,“外面的事,你都听说了吧?”“听说了,爹。”李兆先站在榻边,手里端着药碗,“抓了不少人,京营都出动了,城门都关了。”“陛下这是要立威啊。”李东阳叹了口气,咳得更厉害了,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你记住,这段时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掺和。”“咱们李家,只求自保,别往风口上站。”“跟所有可能惹祸的人,都保持距离,哪怕是亲戚,也别来往。”“儿子明白。”李兆先把药碗递过去,轻声道,“家里的账目,我已经查过了,没什么问题。”“那些想托咱们办事的,不管是谁,我都推了,就说您病得重,我没心思管。”李东阳喝了口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好,好。”“你做得对,比你几个叔伯都懂事。”“这官场,现在是刀光剑影,一步都不能错——错一步,就是家破人亡。”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把屋顶的瓦都染成了金红色,却暖不了人心。京城的各个角落里。不少官员的府邸,都在忙着清理账目,上交银子。马车一辆接一辆地往户部跑,车轱辘碾得石板路“咕噜”响,车上装的都是沉甸甸的银箱——那是官员们的“罪证”。韩文站在户部库房前,看着堆得像小山似的银子,眉头皱着,心里五味杂陈。才半天功夫,就收了二十多万两,比去年半年的盐税还多。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陛下的雷霆手段,不仅震慑了那些贪腐的官员,也让整个文官集团,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没人再敢把“文官体面”当免死牌了。而那些被抓的文官。此刻正在诏狱里,承受着锦衣卫的严刑审讯。“噼啪”的鞭子声、“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隔着墙都能听见,却没人敢去求情。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他们成了最先被舍弃的棋子,身不由己。刘健站在府里的高楼上。望着紫禁城的方向,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忧心忡忡。他不知道,这场风暴,什么时候才能过去。也不知道,大明朝的未来,会走向何方。他只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保全家族,静观其变。在这风云变幻的官场中,像走钢丝似的,寻找一丝生存的希望。:()朕,朱厚照,开局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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