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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查账立威早朝风云再起(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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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的金砖地。还残留着登基大典那若有若无的檀香余味。百官手中举着致仕奏折。手臂却早已僵在半空。气氛凝重得像块浸了水的铅块。朱厚照端坐在龙椅之上。十二章纹的衮龙袍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方才祭天时的庄重之色已然褪去。此刻他眼底只剩帝王独有的锐锋。像淬了冰的刀,直戳人心。“刘首辅要致仕?”朱厚照指尖轻轻叩在龙椅扶手上。“咚咚”声不高。却如重锤一般敲在每个老臣心上。“谢次辅也要走?”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举着奏折的百官。像在打量一群待宰的羔羊:“还有你们……”“是觉得朕刚登基。”“镇不住这朝堂?”“还是觉得查账的刀。”“砍不到你们头上?”“啪嗒!”刘健的奏折应声掉落在地。宣纸摔在金砖上的声响。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他青布官袍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湿了一大片。像被泼了桶冷水。刘健原本满心以为。新皇会出言挽留。至少会顾及“善待老臣”的名声。却万万没料到。会被当众戳破心思——这群人里。谁没在弘治朝的账册里藏过猫腻?主动致仕不过是想逃账罢了!“老臣……老臣绝非此意!”刘健慌忙俯身拾捡奏折。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指尖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只是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恐耽误陛下新政……”“年事已高?”朱厚照冷笑一声。龙袍的下摆扫过龙椅前的金阶。带起一阵冷风:“英国公比你大五岁。昨天还在替朕传旨。”“定国公五十八岁。今早递了奏折说要整顿锦衣卫。”“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了‘精力不济’?”朱厚照站起身来。明黄色的身影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刺眼。像团烧得正旺的烈火。“朕准你们致仕。但有个条件。”“户部尚书韩文。必须先查清楚弘治十八年的每一笔账。”“谁要是在账上做了手脚。哪怕致仕回了老家。朕也会让人把他拎回来。”他顿了顿。声音里淬着冰:“剥皮实草的规矩。太祖爷可没废!”韩文猛地抬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他手里的账册还没理出眉目。皇帝这话分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查不出问题是失职。查出问题就是与整个文官集团为敌!“臣……臣遵旨!”韩文的声音带着颤音。却不敢有半分犹豫。他想起昨天朱厚照那句“要死你去死。享福是同僚”。此刻只想攥紧这根活命的稻草。“至于没贪没腐的。”朱厚照的语气稍缓。目光落在几个素来清廉的御史身上:“朕按祖制赐你们致仕俸禄。子孙可入国子监读书。也算对得起你们辅佐先帝的情分。”这话像一把双刃剑。割得百官心口发疼。留着。怕查账查出祸事。走了。若账目干净。又舍不得这份“恩宠”。刘健看着身边的谢迁。从他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挣扎——他们经营半生的文官集团。竟被一个少年天子用“查账”二字。搅得四分五裂!“陛下。”谢迁硬着头皮出列。花白的胡须抖得像风中的蛛网:“老臣等若有过失。自当领罚。可查账之事……恐牵动太广。不如……”“不如什么?”朱厚照打断他。龙袍的暗纹在光影中起伏。像翻涌的浪:“不如捂着盖子。让贪腐的蛀虫啃空大明的根基?”“谢次辅辅佐先帝十八年。就是这么‘辅佐’的?”谢迁的脸瞬间涨成绛紫色。踉跄着后退半步。差点撞翻身后的香炉。他辅佐孝宗时。确实对文官贪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被新皇当众戳破。只剩满脸羞愤。连脖子都红透了。“朕给你们一个机会。”朱厚照忽然提高声音。目光如炬扫过群臣。像两道穿透浓雾的光:“即日起至韩文查完账目。凡主动坦白贪腐、结党之事的。无论官职大小。朕一概既往不咎。致仕俸禄照发。”“可要是等东厂抄出实证……”他顿了顿。指尖在龙椅扶手上重重一叩。,!“咚”的一声。震得殿内烛火晃了晃:“《大明律》摆在那儿。贪六十贯者剥皮实草。结党营私者诛三族。朕一个字都不会改!”“哗——”百官中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举着奏折的手不自觉地垂下。像被狂风折断的芦苇。主动坦白?等于当众承认自己不干净。这辈子的名声算毁了。不坦白?东厂的番役此刻说不定正在翻自家的账本。一旦查出实证。就是灭顶之灾!刘健闭了闭眼。忽然将奏折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脆响:“臣……臣不致仕了!臣要留在朝堂。看陛下如何整肃吏治。看这大明如何……”“不必了。”朱厚照抬手打断。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像看个跳梁小丑:“刘首辅年纪大了。该歇着了。”“你的账。韩文会重点查。若是干净。朕亲自送你回老家;若是不干净……”他没再说下去。但殿内的寒意已经冻住了每个人的呼吸。连空气都仿佛结了冰。刘健僵在原地。看着自己摔在地上的奏折。忽然明白——新皇不是要他留。是要他做个“标本”。让所有想逃的文官看看。就算致仕。账也得一笔笔算清!“陛下英明!”韩文忽然跪地。额头重重撞在金砖上。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臣定当查清每一笔账目。绝不放过一个蛀虫。也绝不冤枉一个忠臣!”他这一跪。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举着奏折的百官纷纷放下手。有人甚至将奏折偷偷塞回袖中。动作慌张得像偷东西的贼。与其赌一把致仕。不如先看看风向。至少主动坦白还有条活路。朱厚照看着重新跪倒的群臣。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查账不是目的。是敲碎文官集团抱团的胆。既往不咎也不是宽容。是让他们互相猜忌、自相残杀。这群老狐狸算计了一辈子。终究还是要钻进他设的套。“好了。致仕的事暂且按下。”朱厚照转身坐回龙椅。目光忽然转向殿外。像盯上猎物的鹰:“来说说另一件事——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侯张延龄。关在诏狱也有些日子了。他们的罪证。东厂查得怎么样了?”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殿内的死寂。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张鹤龄”“张延龄”两个名字上。那是太后的亲弟弟!新皇的亲舅舅!登基大典刚过。就提外戚的罪证。这是要彻底撕破脸?刘健的心脏猛地一缩。后背的冷汗又冒了一层。他终于明白。查账只是前菜。处理外戚才是新皇的正餐。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不仅要收拾文官。还要连根拔起后宫的势力。手段之狠。连太祖爷都要逊色三分!朱厚照看着百官骤变的脸色。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画圈。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该算的账。总得一笔笔清。:()朕,朱厚照,开局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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