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否极泰来2（第2页）

昂热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仿佛沉睡一年余只是午间小憩。只有搭在床边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学院？”他吐出两个字。

“一团糟，但还没散架。”庞贝抢过话茬，“弗罗斯特没了，校董会那帮老狐狸吵得快把天花板掀了，个个都想多咬一块肉。执行部嘛。。。。。没了你这根定海神针，效率低得让人想哭。不过好在，”他瞥了一眼弗拉梅尔和那几个又开始假装研究仪器的装备部疯子，“好歹这些神经病和疯子们还在，勉强撑着没让某些东西彻底失控。”

“外界？”

“更糟，秘党现在。。。。。”

昂热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不断的问，昂热仅仅用了十分钟就通过庞贝等人的讲述，把自己昏迷在床上发生的将近一年的事情梳理了过来。

“我明白了，”昂热叹了口气，“新的龙王复苏了，很可能还是两只。至于楚子航，现在我己经想起来了，我认为现在一些高血统的混血种也能记起他来了。”

庞贝难得认真起来，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古怪，“你那个宝贝S级学生，路明非。。。。。”

昂热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自从前往西伯利亚后就失踪了。彻彻底底，人间蒸发。”庞贝摆出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甚至连我的小恺撒后来也跟着逃跑了，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在干什么。有人说他们死了，有人说他们投靠了龙王，还有更离谱的传言。。。。。呵。”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却比说出来的更令人心悸。

“不过不管是卡塞尔学院所谓的元老，还是加图索家族中反对的人，只要他们敢对我的儿子出手，他们就一定会被我扔进太平洋里喂鲨鱼。”

庞贝笑了笑，仿佛只是说了一句玩笑。

“没事，暂时不会有人伤到路明非，”昂热松了口气，“那你宝贝儿子的未婚妻到哪里去了呢？”

“这是个好问题，”庞贝的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陈墨瞳那女孩被我暂时存在东京的医院里，只有那里她才是最安全的，蛇歧八家会保护她的。”

昂热沉默地听着，目光低垂，看着自己苍白的手背，上面还有留置针留下的淡淡青痕。一年的时光，在他无知无觉中奔腾而过，卷走了熟悉的秩序，留下了动荡的乱局和更深的迷雾。

现在卡塞尔学院领导阶层己经彻底“大清除”了一遍了，就算他这老家伙醒来也必能继续掌握学院，而新一代学生会会长路明非、狮心会会长楚子航的位置都被元老们擅自控制代替了，就连加图索的唯一继承人恺撒也不能保证能否继承家族的股份。

病房里一时间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几秒钟后，昂热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扫过庞贝，扫过弗拉梅尔，扫过那些装备部成员。

那眼神己然不同。

所有的疲惫和刚苏醒的迷茫被彻底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冰冷的、历经百年风霜而不曾磨损的锐利。像一把被重新擦拭保养好的折刀，啪一声弹开，露出了雪亮冰冷的刃口。

他掀开身上的薄被，动作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那些连接在他身上的管线只是无用的装饰。输液针头脆利落地拔掉，血珠从手背渗出，他也毫不在意。

“我的西装和折刀，”他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即将席卷而来的风暴前的低气压，“立刻准备好。还有，给我一支雪茄。”

“校长，这里没有雪茄，只有纸烟。”

“该死！算了就这样吧，只不过我确实有点思念尼古丁了。”

昂热抹掉手背的血珠，眼神逐渐变得兴奋且坚定——

“一年的休假结束了，先生们。”昂热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既然世界变得如此‘无趣又麻烦’，那我们就给它找点乐子。”

他赤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形依旧清瘦，脊背却挺得笔首，如同一杆即将投入战场的标枪。

沉睡的狮子己然苏醒，獠牙和利爪虽经沉睡，却从未真正钝化。

清算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