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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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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龙族VI:蚀梦之徒卡塞尔学院地下,特殊监狱区。

芬格尔·冯·弗林斯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屈起一条腿坐在硬板床上。他正对着灰扑扑的墙面,用一种饱含沧桑的语调低声絮叨,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想我当年,也是驰骋新闻界的一枝笔,风流倜傥,才华横溢。一手‘炎之龙斩者’写得那叫一个风流倜傥,多少贵族小姐为我的故事洒下热泪。。。。。。谁能料到如今落得这般田地。”

他重重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沿的金属接缝,“唉呀呀。可怜我那未完成的传世巨著,怕是要随我一起,埋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了。人生啊,真是充满了意想不到的转折和悲剧。”

芬格尔絮絮叨叨,仿佛在演一出独角戏,首到隔壁囚室传来一声指甲划过金属表面的声音,才戛然而止。他立刻收声,像只警觉的土拨鼠,迅速把耳朵紧紧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努力捕捉着另一边的动静。

墙壁那边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声音,墙壁的那头正是昂热,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历经沧桑后的淡然,但仔细听,能品出一丝被长时间噪音骚扰后的细微不耐:“省点力气,芬格尔。抱怨改变不了现状,再说你在这里可以通过手写来完成你的巨作。”

芬格尔对着墙壁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没敢把腹诽说出口,只是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连校长都没办法,看来这次是真的麻烦大了。

“LebenistLeiden。Aberdafürstirbtmangesund。。。。。”

他说完这句话后也沉默了下来。

这里是卡塞尔学院从不对外公开的“静思室”,内部代号“水牢”。

名义上是为那些血统极不稳定、可能危及他人或自身的混血种准备的“疗养”场所,实际上,它是不折不扣的最高规格监狱。每一间囚室都堪称绝对意义上的禁闭空间,除了一张固定在地上的金属床板和一个同样无法移动的简陋马桶,再无他物。

极简到了极致,便呈现出足以逼疯常人的虚无。

芬格尔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和校长在日本拼死搏杀,面对海洋与水之王双生子那般恐怖的存在,虽然最后龙骨十字被路明非那小子横插一手抢走这事儿确实有点离谱,但两大龙王终究是彻底陨落了,这难道不是泼天的大功一件?怎么回到学院,等待他们的不是鲜花掌声,反而是这比狗窝还不如的铁笼子?

“奶奶的,”他忍不住低声咒骂,“龙王死了不就行了?谁杀的不是杀啊!”

隔壁囚室里,昂热平静地闭着眼睛,靠坐在冰冷的墙壁边。他身上依旧穿着那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只是领带被稍稍扯松了些。对于眼前的处境,他似乎并不十分意外。

日本之行,变故迭生。先是本该沉寂的龙王贝希摩斯突然现身,发动致命偷袭,导致了老友弗拉梅尔的陨落——那不仅是卡塞尔学院的巨大损失,更是他希尔伯特·让·昂热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创口。紧接着,利维坦苏醒,两大龙王相继在日本搅动风云,这本身就超出了卡塞尔学院过往的所有预案和认知。

然而,最关键的疑点,在于路明非的出场。

时机太巧了。

巧得像是一切都被精心计算过。仿佛他们所有人,包括陨落的龙王,都只是舞台上的演员,而路明非,则是在剧本指定的那一刻,准时登台,拿走了最重要的“道具”。这一切背后的推手是谁?目的为何?昂热发现自己竟一无所知。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对于掌控了卡塞尔学院数十年的他而言,是极其罕见且危险的。

而现在,校董会显然抓住了这一点。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昂热与路明非之间存在秘密协议,以日本分部乃至卡塞尔学院专员们的牺牲为代价,为路明非铺路,谋取龙骨十字,以及更深远的利益。再加上此前楚子航的失控与失踪,S级专员阿巴斯也在任务中下落不明,这一连串的打击和意外,早己让校董会的成员们如同惊弓之鸟。

而昂热,这个曾经力排众议、多次包庇楚子航和路明非的校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所有怀疑和指责的焦点。他过往的权威,在此刻变成了“独断专行”的罪证;他曾经的信任,成了“勾结叛徒”的嫌疑。

所有的矛头,所有的利刃,此刻都精准地指向了这位曾经象征着卡塞尔学院意志的老人。

至于芬格尔为什么也在牢里。。。。。

他纯粹是运气“好”到了极点,作为与昂热一同从日本战场归来、并且同样与路明非关系匪浅的“幸存者”,不幸地被划入了“共犯”的范畴,沾了校长的光,一同品尝着这大好铁窗风味。

昏暗的灯光下,昂热缓缓睁开眼,那双苍老却依然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穿透这厚重的阻隔,看到更远方涌动的暗流。

他还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常——

他与芬格尔被关在这里己近一周。预想中的激烈审讯、校董会的轮番施压并未出现。卡塞尔学院方面,只是偶尔派遣几名执行部的成员前来,例行公事般地监看片刻,或提出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这种近乎“温和”的处置,与元老们一贯雷厉风行、甚至堪称酷烈的手段相比,显得极不协调。

更值得玩味的是加图索家族的态度。

那些代表着校董会意志的成员们保持着令人不安的沉默。就连远在学院之外的庞贝·加图索,也仿佛对此事一无所知,没有任何表态。但昂热了解那个男人,那份看似置身事外的慵懒下,往往藏着最深的算计。庞贝绝无可能不知情。

至于恺撒。。。。。校长听说是伤势未愈需要静养,但昂热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又一层更体面的软禁。加图索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同样被暂时剥夺了自由。

太安静了。

这反常的平静之下,往往酝酿着最剧烈的风暴。种种迹象交织在一起,在昂热心中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权力更迭或问责,水面之下,有更庞大的阴影在游动。一些被漫长时光掩盖的真相,或许正被某些人小心翼翼地揭开一角。

而他知道,当那些东西彻底浮出水面时,伴随而来的绝不会是和解与光明,只能是更彻骨的背叛与席卷一切的灾难。

隔壁,芬格尔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死寂中潜藏的不安,不再絮叨他那“未完成的巨著”和“逝去的风流”。他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低声咕哝了一句,像是在问昂热,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喂,校长。你说他们是不是在憋什么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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