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雨终狂曲神域夜暮（第4页）

楚天骄看向阿巴斯笑了笑，“愿赌服输得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我们想知道是真正的奥丁去哪了。”

“不知道，我只是祂的副官，祂的龙侍。一个失败的造物。”阿巴斯也笑了，笑的有些凄凉，“至于你们，也许可以逃脱命运。。。。。但是你们不配成为神的对手。”

这是阿巴斯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他最后的身影也彻底化为一片飘散的光尘，融入了尼伯龙根之中，再无痕迹。那柄象征着命运的长枪昆古尼尔，也一同化作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战斗，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结束了。楚子航和楚天骄站在原地，看着阿巴斯消失的地方，久久无言。

雨彻底停了。

或者说，那场笼罩了尼伯龙根九年、仿佛永无止境的暴雨，或许从未降临在现实世界。西周寂静得可怕，只有远处城市隐约传来的、属于人间的微弱喧嚣。空气里弥漫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没有一丝雨的痕迹。

楚子航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脚步有些虚浮。

周围环境的骤变，时间的扭曲感，以及刚刚与“奥丁”———或者说阿巴斯——战斗的冲击，让他的大脑像是超负荷运转后宕机的机器。

“别愣神了，小子。”

一只温热而粗糙的大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力道沉实，带着不容置疑的存在感。楚天骄就站在他身侧，眉头微蹙，打量著周围，眼神里同样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但更多的是一种踏足真实土地的确认。

“都是真的。我们出来了。”

他的声音将楚子航从混乱的思绪中暂时拽了出来。楚子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聚焦。目光越过冰冷的栏杆，投向远处依稀可见的城镇轮廓。一块巨大的电子广告牌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格外醒目，上面清晰地滚动着日期和时间——

2013年7月3日。

九年。

整整九年。

他真的从那个循环往复、时间停滞的噩梦牢笼里回来了。鹿芒的虚假人生如同潮水般退去，楚子航的记忆、身份，连同这丢失的九年时光，在这一刻彻底回归原位。他没有激动，没有欢呼，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消化著这沉重得足以压垮常人的现实。

下一步该去哪里？卡塞尔学院？回家？如何解释这失踪的九年？如何面对母亲？无数问题如同乱麻般瞬间涌入脑海。

就在这时，楚天骄的手又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这次力道轻了些，带着疑问——

“我日，这高架桥被谁砍断了？”

楚子航猛地回头。

顺着父亲所指的方向望去，心脏骤然一缩。

就在前方不到百米的地方，这条本应延伸向远方的高架桥，突兀地中断了。断裂处参差不齐，巨大的钢筋混凝土构件扭曲着暴露出来，钢筋如同怪物的肋骨般狰狞地刺向天空。断口己经开始陈旧，说明这座高架桥似乎在去年就被劈断了。

那断口光滑得诡异，莫名的熟悉感掠过楚子航心头，但他无法抓住那念头。

“这。。。。。”楚天骄着下巴，眯起眼睛打量着那整齐得过分的断口，脸上露出了混合着惊讶和某种近乎好笑的表情。“这手法看着可真眼熟啊。暴力，粗糙，但偏偏又透着一股子穷带妹般的精准，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用了多牛逼的玩意儿似的。”

谁这么狠，居然能劈开高架桥？

楚子航有点傻眼，他是真不知道哪个变态能强到这种程度，太夸张了。

“行了，别琢磨了。”

楚天骄伸手揽住楚子航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导向性，将他轻轻带离了断桥的边缘，“桥断了就断了，正好，也省得再有人从这鬼地方误闯进去，或者有什么不该出来的东西跑出来。”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刚才谈论的不是一条被神秘斩断的高架桥，而是邻居家坏掉需要修理的篱笆。

楚子航被他揽着，缓缓转身，背离了那片曾经吞噬他九年时光的扭曲之地。他没有再追问，父亲的姿态己经说明了一切。有些答案，未必需要立刻知晓。

晨光熹微，洒在布满灰尘和碎砾的路面上，将父子二人并肩而行的影子拉得很长。

至少，雨停了。

那片尼伯龙根真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