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楚天骄1（第3页）

“属不属于这里。。。。。”路明非挠了挠他那头乱发，试图组织语言，“虽然看上去突然变得成熟了点，但师兄你可是仕兰中学的传说啊，你不属于这里，难道我属于啊？”他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你要是都不属于，那我们岂不是都得算外来入侵物种了？”

这话带着他惯有的自嘲，但也是他此刻最真实的想法。楚子航之于仕兰中学，就像游戏里的终极BOSS，虽然遥不可及，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个校园生态的一部分，是合理的，甚至是标志性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路明非。”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微微发响，楚子航叹了口气后反常的笑了一下——

“可是我的名字不是叫鹿芒吗。。。。。但为什么这里所有人都叫我楚子航？”

路明非突然惊住了，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

对啊！师兄明明叫鹿芒，那个沉默寡言、偶尔会在篮球场边看到的、存在感并不算太高的学长鹿芒！

可为什么！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都那么理所当然地叫他“楚子航”？这个名字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硬塞进了所有人的认知里！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刺破了他浑浑噩噩的屏障。

同一时刻，迈巴赫的引擎发出一声压抑己久的低沉咆哮，车速骤然提升！强大的推背感将路明非死死按在椅背上，窗外的街景飞速拉长、模糊，连成一片扭曲的光带。

楚子航双手紧握方向盘。他那双总是显得过于平静的黑瞳，此刻亮得骇人，像是燃起了冰冷的火焰，锐利地刺向前方虚无的夜色。这个男孩，终于抓住了这片巨大虚假帷幕上，一丝微小的、却至关重要的裂痕！

自称为“神”的家伙，终究还是百密一疏，忘记了楚天骄唯一留下的东西——

那就是这个男孩的名字，楚子航！

那个怪物可以编织出一个看似天衣无缝的世界，可以抹除任何有着生命的迹象的东西。但它无法彻底抹去一个父亲留给儿子的、最后的印记，无法完全切断那源于血脉、刻入灵魂的联系！

“楚天骄！！！”

楚子航突然怒吼，怒目狰狞。

“师兄，冷静啊！”路明非惊恐地大叫，死死抓住身上的安全带，“行车不规范，家人两行泪啊！”

楚子航胸膛剧烈起伏，他确实看到了，在那片虚假夜色被撕开的裂痕深处，惊鸿一瞥——朦胧的雨幕中，八足巨马的轮廓如同噩梦，以及那道决绝地挥刀冲向神祇的、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那惊心动魄的画面让他灵魂战栗，血液沸腾。可当他余光扫过后视镜，看到路明非那张吓得惨白、写满纯粹惊恐的脸时，某种东西拽住了他。

路明非不应该被扯进这注定血腥残酷的命运里。

楚子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死死握紧方向盘的手指也稍稍松开。引擎的狂暴嘶吼逐渐平息，车速缓缓降低，重新回归到城市限速内，仿佛刚才那场亡命疾驰只是路明非的错觉。

“。。。。。系好安全带。”楚子航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己经恢复了之前的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冷淡，“快到你家了。”

他没有再看路明非，目光专注地看向前方重新变得“正常”的街道，仿佛刚才那个失控怒吼、眼神骇人的人不是他自己。

路明非惊魂未定，大气不敢出，只能死死攥着安全带，偷偷观察楚子航的侧脸。那张脸又变回了以往那种缺乏表情的样子，只是线条似乎比之前更加冷硬，像是覆盖了一层薄冰。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不再是尴尬，而是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雨刷器规律地刮擦着挡风玻璃，发出单调的声响。

车子最终稳稳地停在了路明非家楼下。

“到了。”楚子航说，声音平淡。

路明非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去解安全带，嘴里含糊地说着：“谢谢师兄！谢谢师兄！坐的很舒服，只是这兜风太刺激了，鄙人确实有点承受不住。”

在路明非软着腿推开车门时楚子航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路明非。”

路明非动作一顿，僵硬地回头。

“再见。。。。。”楚子航没有看他，依旧目视前方，侧脸在车内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还有，别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