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归之冢8（第2页）

樱安静地靠在源稚生怀里，脸上也带着一丝未散的困惑。她似乎感觉自己缺失了一块记忆，她明明记得自己“死”了，清晰地记得。可现在。。。。她在这里，完好无损。这感觉，如同被强行从冰冷的深渊拉回温暖的日光下一般。

几分钟后，临时庇护所的几张折叠椅围成一圈，源稚生面色凝重。樱安静地坐在他身侧，脸上带着一丝未解的茫然，如同刚从一场漫长的梦中醒来。恺撒、楚子航、昂热坐在对面。

“越来越复杂了，这不对。”昂热轻轻说道。上杉越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沉默地抽着一支烟，目光偶尔扫过樱，又迅速移开，浑浊的眼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乌鸦远远地守着，不敢靠近。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恺撒丢掉手中的燃尽的雪茄，又点上一根。“这些奇怪的事情似乎都是向好的方向收尾，像是。。。。。。”

“像场游戏开了挂一样，而最终目的是完美结局。”楚子航弥补了恺撒的话。

“就是这个意思。”恺撒满意的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点了点头。“你这家伙还是挺会形容的。”

“是因为脑子比你好点。”楚子航抖了抖衣服说道，恺撒刚才的动作把烟灰挥在他肩膀上了。

昂热端起一杯凉透的茶，没有喝只是轻轻把它倒在自己的手上看着茶水从自己的手指缝间流过，““深海尸守群，数量远超预估。上杉君释放‘黑日’，本该燃尽生命，化为灰烬，但现在竟安然无恙。”

“嗯。”上杉越点了点头，“即使我曾经是皇也不能承受这样伤害，其实我也疑惑。”

“看来源稚生说的是真的，如果真的是你和源稚女来对抗王将和神的话是不可能获胜的，况且你们俩当时还在互相厮杀，说句实话，你们兄弟的结局本该是死。”昂热甩了甩手上的水说道，“矢吹樱，她的坠落与消逝，是你们许多双眼睛共同见证的终局，清晰得不容置疑，她的存在更是bug。”

樱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下。她微微蹙眉，纯净的眼眸中泛起真实的困惑，“我的印象也是我死了，但是在我的意识深处有人在命令我不许死。”

“见鬼！”昂热罕见的表现出一丝急躁，死而复生、死而复生、死而复生。。。。。他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言灵！

恺撒一首沉默地听着，冰蓝色的眼眸中，最初的荒谬感渐渐被一种冰冷的、如同窥见深渊裂缝般的惊悚所取代。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最终，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恺撒？”楚子航低声询问，冰封的脸上终于裂开一丝缝隙。所有人都被他异常的动作震惊了，短暂的等待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喂？”一个清脆、带着些许疑惑的清脆女声从听筒中传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莫西莫西，这么早。。。。。请问您是哪位？”

恺撒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那双总是盛满张扬的蓝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只剩下极致的、无法理解的空白。楚子航缓缓站起身，冰冷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放在村雨刀柄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真。。。。。？”恺撒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恺撒先生？”电话那头的女声立马带上带了一丝惊讶和拘谨，“这么早，恺撒先生有什么事吗？是。。。。。是您那边有什么问题或者需要什么帮助吗？我会帮您的！”

是麻生真。

这声音，如此平凡，如此真实。

却像一把冰冷的钥匙，“咔哒”一声，真正打开了通往一个巨大而荒诞谜团的入口。

那个在混乱的街头，被失控的车辆撞飞，在他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女孩。那个他亲手埋葬在异国他乡，成为心底一道无法愈合伤痕的女孩。

但现在，她就在电话的对面。

“没事了，真。”恺撒颤抖着身体回答道，“听到你的声音真好。”他没有给麻生真回话的机会，恺撒挂掉了电话。

“这个世界，”恺撒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像。。。。是假的。”

他环顾西周，目光最终落在红井那幽暗的入口，仿佛要穿透钢铁，看到那个始作俑者。

“像一块被强行拼凑起来的、布满裂痕的镜子。”

楚子航缓缓抬起头，他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中，冰冷的困惑被一种更深邃的、近乎洞察本质的锐利所取代。他看向源稚生，声音平稳，却带着千钧之力：

“源稚生，请你讲讲路明非。”

晨曦透过简陋的塑料顶棚，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光影中，尘埃无声地飞舞。每个人都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脊椎蔓延开来，仿佛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精美却布满裂痕的玻璃穹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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