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归之冢1（第2页）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谁，星际争霸中你唯一的对手都忘了?”

那语气，那神态，那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和他记忆里那个在纽约街头勾肩搭背、嚷嚷着要罩着他的兄弟，一模一样。

路明非揉了揉眼，发现面前的“尼伯龙根”变成了纽约的街道。

“我说路弟，你这车技不行啊，颠死爹了！等会儿到了地方，你得请我吃顿好的补补，放心，我这人仁义，要是你遇到危险——”老唐挺起胸膛，似乎想吹嘘自己在美国混迹多年的实力，但话到嘴边时却变成了“。。。。。我可是很能跑的。”

一股巨大的、荒谬的暖流猛地冲上路明非的喉咙，堵得他几乎窒息。他立刻扑过去疯狂抓住老唐的胳膊，确认这触感是不是温热的，吓的老唐首呼“gay来了！”

然而，这温暖的幻象只持续了几秒。

空间再次如同水波般荡漾、扭曲。老唐的身影连同他腿上的薯片渣、那熟悉的气息，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瞬间淡化、消失。

一股带着油墨和旧书纸页的淡淡清香弥漫开来。副驾驶座上，光影重新凝聚。

一个穿着仕兰中学蓝白校服、扎着马尾辫、侧脸线条柔和温婉的女孩安静地坐着，手中捧着一本《追忆似水年华》。

陈雯雯。

“好久不见。”路明非胸腔里翻涌出截然不同的情绪。

汽车缓缓驶进仕兰中学。

“路明非？”她身体轻轻一颤，抬起头，露出一个有些羞涩、又带着点疏离的浅笑，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这是在哪，你。。。在看什么？”

路明非闭上眼不想回答，他想起了她低头看书时鬓角垂落的发丝，想起她借给自己笔记时指尖的温度，想起那份无疾而终的、属于衰仔的卑微暗恋。

“再见，陈雯雯。”

像是被召唤般的，光影扭曲，她的身影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晃动着淡去。

穿着素雅和服的男人。身形颀长，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脸色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但眼神却清澈温和，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他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姿态优雅而沉静。

他微微侧过头，看向路明非，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无尽悲悯和温柔的弧度。“路君，我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如同古琴的低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又见面了。你看起来。。。。。很累。”

“稚女。”路明非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不知不觉哽咽起来。他看到了源稚女和服领口下隐约露出的绷带边缘，那是他留下的伤。

宝马闯进雨夜之中，徘徊于光明与黑暗边缘的、孤独而强大的灵魂。那份沉重而扭曲的宿命感，扑面而来。

源稚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包容而哀伤，仿佛洞悉了他所有的痛苦和挣扎。“不必自责，路君。命运。。。。。总是如此。”他轻轻地说，声音飘渺得如同叹息。

源稚女的身影如同褪色的水墨画，缓缓消散在星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