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镇村早(第1页)
这是初春的早晨,一场透透的春雨过后,青山乡绿水村的山坡、田地和小村就被雨意笼罩了。
小草正绿的田野散发着水雾和泥土的气息,树叶上还挂满水滴,轻风吹过,雨滴象欢快的孩子,落下一片,扑打在原本还湿露露的大地上。远处的田野里,伴着淡淡的水雾,三三两两的农民在地里查看墒情。
街上。孩子们在追逐打闹,边跑边欢呼着,“雨停喽,雨停喽”!小鸡、小狗们被孩子的叫声惊动,欢快的吠叫着、飞奔着。
一个顽皮的男孩子跑在前头,看其他人走到树底下,照着碗口粗的柳树踹了一脚,雨滴“哗”地落下来,孩子们叫嚷着去追逐那个踏树的孩子。
街上的人们多了起来,骑车的,搭车的,小跑着的、人们步履匆匆,响亮的打招呼声起此彼伏:“早啊。”
“去信用社啊?“去信用社喽!”
叫喊声连成一片,都奔往二里地外的乡信用社。
二
这是信用社主任陈仲田的家里,一个温馨的农家小院,院墙与左右两家只一墙之隔。
屋里,温暖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在铺着浅花人造革的土炕上,炕梢立着老式的炕柜,两扇对开的门上镶嵌的磨纱玻璃上绘着大朵牡丹花,兰格子的窗帘被拉到一旁,掩在炕柜与墙间的缝隙。屋里靠墙一排立着三门大衣柜和一个半人高对开门小柜子,小柜子上摆着一个装满照片的镜框,对门摆放的一对新式沙发为这个屋里添了几分的时尚气息。
陈仲田50多岁,个子不高,顶多166米,身材略有点胖,因操劳头发己见稀少,脑门闪着亮亮的油光,此时,他正盘腿坐在炕头上,皱着眉头,嘴里叨咕着,全神贯注地算着帐:“支农再贷款五百万,全乡三千陆百户……”
一位老人站在门外,这是陈仲田的父亲,今年76岁了,他是老信合人了,退休前是信用社的主任,,见陈仲田专注的神情,他用拐杖在门框上用力敲了敲,大声催促:“仲田哪,仲田,村民都去信用社了,你还在家掰扯啥,赶紧走。”
陈仲田头也不抬、声音急促不耐烦地应着:“马上,马上”。身子却不动地方,又接着算道:“按两千五百户种大田,一户顶多贷两千元。”
老陈头柱着拐杖走到堂屋门口,望着大门外远去的村民,注意力却在屋内,听到陈仲田的嘀咕声,扭回头焦虑地问:“咋?一户就贷两千?”
陈仲田在小纸片上记着,头依旧没抬地回答:“不少了,全乡八个村,平均一个村五十万呢。”
老陈头走近门口,不满地责问道:“五十万?还平均,绿水村这样的大屯儿怎么办?”
陈仲田被老陈头吵得算不下去了,把手里的纸片收起来,说:“绿水村顶别的村两到三个,给一百五十万也差不多了,这样五百万才正好够用,多一分也不敢放了”。
他抬头望着老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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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头不耐烦地用拐杖点点地,呵斥道:“农时不等人,你还愣着干啥?”摇着头,小声嘟囔一句:“这慢性子,随谁呢!”
陈仲田急忙支起身下地:你是我爹,我还能随谁?
老陈头听到陈仲田顶嘴,生气起来,不依不饶道:“你要是随我就好了,这好不容易下场透雨,你快点把贷款放了。”
陈仲田抓起炕上的帽子嘟囔道:“知道知道,您就别跟着添乱了。”
他趿拉着鞋跑出门。
老陈头望着陈仲田出门的背影,不满地摇摇头,叹息道:“唉,咋整呢,没个紧慢。”
三
青山乡政府所在地是个己有几十年历史的小镇。一条沙石公路向远处伸展开去,乡政府首属单位排列在路的两旁。
离乡政府不远处的村头,正靠近穿村而过的马路拐弯处,铁栅门,两边的水泥垛上挂一块“青山乡农村信用社”的牌子,院门大开,院内是一幢二层小楼,在一层营业室门外,乱哄哄聚了一大群人。
大门外面,还有一些人陆陆续续往里走。
营业室柜台内,信用社会计王文娟站在办公桌前,她有35、36岁的样子,荷叶头,长得白白净净的,大眼睛不住地忽闪着,一副文净、精明的模样,她取出空白单据、名章等做着准备工作,身后靠墙的铁柜上,放着一件织了一半的毛衣,工作轻闲的时候,她会乘着陈仲田不在社里,做点手工私话。其它几个工作人员走来走去的,做着营业前的准备工作。
柜台外面,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村民乱哄哄地在吵嚷着:“哎,我说,啥时候放贷款呀,就要开犁种地了,贷款还没着落。”
王文娟走到在柜台前站定,笑吟吟看着众人,目光扫过这边又扫那边,目光中透着女人特有的精明,说:“大伙别着急,这事得问陈主任。”
啥?还得等他?
他什么时候来呀?
村民开始大声质问,人们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象马蜂窝被捅了一下,乱哄哄地,谁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文娟见状,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可嘈杂声却丝毫未减。她皱了下眉头,随后提高嗓门说道:“大家别急,陈主任马上就来了,这贷款的事啊,肯定得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村民们似乎并不买账,依旧在那议论纷纷。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村民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大声说道:“王会计,这春耕不等人啊,我们家的地都等着钱买种子和化肥呢,要是再拿不到贷款,这地就荒了呀。”他的话音刚落,又有几个人附和着喊起来。
王文娟无奈地抿了抿嘴,心里也开始着急陈仲田怎么还不来。她再次安抚道:“大家再耐心等等,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没有陈主任的指示,我们也不敢擅自做主啊。”然而,村民们焦急的情绪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难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