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页）
“你喜欢她……呼……你也可以去追啊。我们，公平竞争。”他气喘吁吁地看着对面的方雷。
“这他妈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情。”他一口气说完，明显用力过度，急忙将喘息补上，“这他妈不是原则的问题。一句话，你丫，不靠谱！”
“这次不一样。”他说。
“你他妈哪次是不一样的。”方雷吼回去。
“就这次！”他冷笑道。
“你闭嘴。”方雷挣扎着站起来，“有种再打过。”
“打就打，谁怕谁！”
随即，两个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想到这里，阿江笑了笑。那个时候他们可真够傻的，以为这样做就是在保护那个叫唐猫猫的女孩子。谁又能想到，在他们打架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们便都要离开，甚至他们当初用各自的方法信誓旦旦要守护的女孩，也会瞬间跳脱他们所有人的生活，去过一种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来的人生。
当然，他们更想不到，在很多年后的今天，当初没办法到只能用武力威胁他离开唐猫猫的方雷，会在她的房间里，陪着醉醺醺的她。而他，却只能躲在角落里，想着那些从前。
可是不管怎样，这一次，他决定不再放手。就算是死，他也要将放在心底最深处的那句话，说给她听。纵使明日万劫不复，世界无他，只要他曾那么近地离她只有一个爱情的距离，他也此生无憾。那么随便什么病魔死亡，你们都统统来吧，这具身体是你们的了，可你们就算再张牙舞爪地示威，也别想拿走他对她哪怕是一点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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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一直以为自己还醒着。可直到他醒来，他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悬崖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忽然坠落，他有些害怕，睁开眼看见他的手里拉着唐猫猫，他很着急，心想你怎么能跟我一起掉下去呢。他想要松开她，可是怎么也松不开那只手。而她，也只是笑着看着他。风如冰锥从他的脸颊狠狠地刺过去，他随即伸手去摸她的脸颊。
然后他惊喜地发现他拉着她的手松开了，他接下来就想要趁着还没掉到悬崖底这段时间，怎么送她上去了。他想就用风吧，于是伸手从天空拉过来一道风，托在她的身子下。他觉得真冷，打了一个哆嗦，就醒了。
醒来了发现车窗没关。
“你醒啦，睡得可真死。叫了你半天才醒。”她敲了下车窗，看着目瞪口呆还迷糊着的阿江，“饿了吧。给你做点馄饨吃。”
他乖乖地跟着她上楼，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是清晨九点多。在电梯里他连打了几个喷嚏，她皱了皱眉，伸手放在他的额前，“感冒了吧！活该。”
“喂喂，我可是病人啊。”他不满地反驳。
“你还知道你是病人啊。病人你大晚上乱跑什么呢？”
“谁乱跑了，再说了，也不知道谁昨天晚上喝那么多酒发酒疯，发酒疯就算了，还给别人打电话，打电话就算了，还在电话里骂人。哪个病人能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啊？”
她不理睬他，电梯门开了径直走了出去，他急忙跟过去。
她在厨房里鼓捣，他就站在门口，两个人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忽然待在一起感到有丝毫的不妥，倒像是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似的。
“唉，我说，你做起饭来还挺像个家庭主妇的。”他依靠在门口笑道，西装外套下面套着的还是医院的病人穿的衣服，虽然因为他本人的原因，看上去并不难看，可也显得不伦不类。
她回过头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也挺像精神病院刚出来的。不过没事，乖啊，姐姐给你做好吃的。你的任务就是闭嘴，安静滚沙发上该干吗干吗去。”
“不仅酒量增加了，连脾气也跟着大了。”
“你以前不也脾气挺大的吗。”她没好气地说。
被她堵得没话说，他只好回身自己按照她的要求该干吗干吗去了。打开她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看到了《梦幻天下OL》的游戏图标。朝厨房里喊了句：“我玩会你的游戏啊。”
厨房里除了做饭的声音没有别的声音流出。
他想这就算是默认了，顺手点开了游戏，看见她的游戏账号是记住密码的状态，心想就用她的号玩玩，伸手刚点开游戏。忽然觉得眼前的屏幕越来越花，脑袋里“嗡”的一声像是被砸进了一颗深水炸弹，紧接着天旋地转，全身的力气从四肢渐渐消散，他想努力回头最后看一眼厨房，却是徒劳……
唐猫猫在厨房里正鼓捣电磁炉，心里忽然“咯噔”一声，琢磨着客厅怎么没有声响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周遭迅速结成一道凝固的结界，她“咣当”一下扔下手里的碗，跑出厨房，看见他歪坐在沙发上的背影，喊了句：“喂，你哑巴啦？”
没有人应答。
“阿江……”她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他在瞬间滑倒在她的面前……
医院走廊里，唐猫猫低头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她偶尔抬起头看看抢救室亮起的红色指示灯，偶尔转脸看看走廊尽头微弱的阳光。她有那么一瞬间在想，是不是原因在于她呢？就像方雷昨天晚上说的，这天底下要是有扫把星，我看就是你了。别人都快快乐乐把青春期过成那些年，你却恨不得过成一部狗血韩剧。她想是不是她每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上天就会故意跟她开个玩笑，拿走她的一些东西。比如说今天早上，当她看见睡在车里的阿江，她忽然觉得心脏隐隐作痛，那是真的心痛的感觉。她忽然就想，如果就这样陪着他，其实也不错啊。
可是现在……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周翔和唐师师出现在走廊的尽头，他们朝她走过来。
“怎么样了？”周翔皱了皱眉，问，顺势看了眼抢救室。
“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唐师师也开了口。
唐猫猫抬头看了眼站在面前的两位，强忍了一早上的眼泪，簌簌地全落下来。她张了张嘴，试图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觉得喉咙干涩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