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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白月光(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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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叶舟回博陵的事童禹乔一个星期前就知道。那天她外出办事回事务所,发现办公室几个女孩都异常兴奋,一问才知道所里来了个新律师,年轻帅气,她却没有去窥视的欲望,径直去了茶水间。咖啡泡了一半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回过头便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是笑着的,带着礼貌。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字正腔圆,准确无误地叫出她的名字:“童禹乔,你也在博尔工作?”

她怔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又问了一句。

“是的,我毕业后就在这里上班了。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彼时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公司新来的青年才俊。

方星岛脸上已没有早先刻意掩盖的怒气。她站在门口,脸上有一瞬间的迷茫,她垂下头说我知道,可是心里仍有一丝丝的委屈。

关于谭叶舟的事,她永远最后一个知道,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这个夜晚,方星岛睡得并不好,她做了一个特别漫长的梦。

说是梦,其实更像是回忆,像一部年代久远画质泛黄的老电影,一幕幕在脑海里重播。她分不清自己到底睡着了没,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梦。春寒料峭的三月,她躺在**如溺水一般痛苦,身上的睡衣完全被汗湿。

她梦见自己挂在悬崖边,北风猎猎,迎面而来。

她用力地抓住从树上垂下的藤蔓,却没有力气往上攀爬,她只能仰头望着谭叶舟,他的轮廓分明而凌厉。

“方星岛,你太任性了!”

“我不是你的玩具,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你总是这样任性,好像全世界都要听你的,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脸上没有一点笑,严肃得像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她看着他,越发恐惧,他的指责让她觉得委屈,却不敢反驳,只能一句句地哀求他。

“七哥,我很害怕,你拉我上来好不好?”

“我不敢再惹你生气了。”

“你救救我。”

他不说话,只是那样冷冷地看着她,也不知她做了多少保证后才伸出手。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抓,他却收回了手,起身后退了两步。

她整个人都在往下坠,树枝和石块划破她的皮肤,可她却感觉不到疼,只有冰凉的寒意。

方星岛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房间还是黑的,睡衣都被汗湿。

她在**坐了许久,那彻骨的寒意和恐惧仍未被驱散。

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你救救我”,却不是她的声音。

[5]

自此之后,她和童禹乔谁也没有提起谭叶舟,默契地回避了所有与他有关的话题。

生活依旧井然有序,唯一让方星岛不解的是,傅一依旧没有来复诊。

方星岛又给他打了两个电话提醒,一次没人接,一次对方显得有些不耐烦。在她第二次提醒要来复诊后冷笑着问她:“方医生,你们医院的医生都是这样的吗?”

她再迟钝也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并不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认识,我还以为你搞传销。”

她不禁有些气闷:“你是病人,我是医生,你的蛀牙还未完全修补好,回头牙又该疼了。”之前有个病人也是牙齿龋坏,看了一次之后因为抽髓太疼不肯再来就医,最后细菌污染牙髓,导致更深的感染。

那人却油盐不进:“谢谢关心,我很好。”

她又想起了一件事:“你的衣服还在医院,什么时候有空来复诊时拿一下吧!”

那边说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方星岛再次遇见傅一,却是在博陵大学。

周五老师回博陵大学上课,下午在大礼堂有个讲座,这个医术高明心思缜密的中年医生唯独记性不好,把下午要用的资料落在办公室,开讲前半个小时才发现,只得让方星岛帮他送过去。

方星岛下午没排班,从家里跑到医院拿了资料,送到学校给老师后无所事事,就在校园里闲逛。怎么说也才从博陵大学毕业,在校道走了一小段路就遇到好几个以前的老师。她不擅长寒暄,这么多年见到老师还是有种老鼠见到猫的畏惧感,回答问题时还是习惯性站直身子,目光却不自觉地乱瞟。

然后她便看到了傅一。

天气已经逐渐转热,才步入四月,博陵人已经脱下了厚厚的大衣,有爱美的不怕冷的女孩甚至穿起了短裤,而那人却穿着外套,里面的衬衫依旧规矩地扣到最上面的纽扣。方星岛看见他站在礼堂门口的台阶上,手里还拿着书,有个女孩仰着头和他说话,年轻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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