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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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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直觉出错,沈笑山也不会的——他们两个一起出错,是绝不可能的事。她笃定。

下午,原溶与原大太太如约而至,前者去霁月堂见沈笑山,后者见原敏仪未遂后,转去陆语的绣楼。

陆语出门相迎,请原大太太到宴息室说话。

原大太太带来了原友梅、原友兰各自送给陆语的几条帕子,“都知道你没工夫做针线,她们就送你几条帕子,针线虽然不及阿锦那么好,倒也勉强能看。”

陆语不动声色地收下,笑盈盈道谢,唤丫鬟上茶点。

原大太太又道:“我还带了些阿胶、燕窝过来,放在你姨母房里了,只盼她不要嫌弃。”

“瞧您说的。”陆语从无暇手里接过茶盏,送到原大太太手边,“姨母实在是精力不济,需得静心将养。”落座后,如实道,“您应该也看出来了,我有些体己话想与您说。”谁都不傻,将话摆到明面上,有益无害。

原大太太如何看不出这一点。陆语与长房相安无事的时候,对她一直淡淡的,与长房哪个生了是非,就当她不存在。

自昨日到此刻,这孩子话里话外都表露了要与她叙谈的意思,这正是她喜闻乐见的。

如果能走近一些,日后陆语能看在她的情面上,对她的儿女少一些敌意,遇到分歧少一些计较、多几分宽容,就是她烧了高香了。

“你有什么话,只管说。我只盼着,你也跟我交个底——你姨母没有大碍吧?”原大太太神色坦诚、真挚。

“没有大碍。”陆语搬出了沈笑山,“我姨父姨母要是情形不好,沈先生也容不得,昨日怎么可能与我一起去原府做客。”

原大太太闻言神色一缓,笑了,“的确。倒是我胡思乱想了。”

“您也是担心我姨母。”陆语抬手示意无暇、无忧到门外守着。

原大太太亦遣了随侍在侧的丫鬟。

陆语开门见山:“我娘和姨母出嫁前后的事,以前我只隐约听说过一些,也不好当面问我姨母。这三年呢,原府在孝期,我也不好拿这些事烦您。现在原府就要出孝期了,我就想,您能不能把所知的说给我听听?”

“这……”虽然早有预感,陆语迟早为生身母亲、姨母追究陈年旧事,但在眼下,原大太太不免觉得这时机有些微妙,“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陆语理由充分:“我姨父姨母那封所谓的报平安的信,原府一收到就敲锣打鼓地宣扬出去了——我倒不是怨大舅什么,他急于脱身,还不是笃定太夫人不在乎我姨母的死活?太夫人但凡有过一句担心的话,我大舅也不会那么做。”

“那件事……”原大太太面露不安地道,“我和成栋、友梅、友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大舅就请示过太夫人,火急火燎地出门了。我们真想不到那么多,你大舅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听。”

陆语一笑,“这些不难想见。”

原大太太心念一转,紧张地道:“清明和敏仪的事——”

“我只能跟您说,有蹊跷。大舅要不是觉得不对劲,昨日怎么会请沈先生和我过去?”

“那……”原大太太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她对原大老爷的怨念不是一日两日,却知道他的仕途关系到三个孩子的前程,万一陆语把他整治得不人不鬼的……

陆语笑着安抚她:“您放心,我知道大舅孝顺,太夫人说的对不对,他都只能照办。我心寒、窝火,都是冲着太夫人。”

“对对对,你心里有数就行。”

陆语趁势道:“所以我就想弄明白,太夫人和我姨母,到底生过哪些罅隙?”

原大太太不由叹了口气,“归根结底,不过是敏仪的姻缘不合太夫人的意。”停一停,念及陆语的生母原敏修,目光一黯,“敏修那时候也是。”

陆语一笑,“儿女姻缘不合父母心思的事,比比皆是,她们怎么就闹到了仇人一般的情形?”

原大太太啜了一口茶,想起昔年旧事,神色有些恍惚,“我嫁进原家之后,老太爷常年在外地做官,太夫人带着一家人留在长安,督促子嗣的课业,张罗儿女的婚事。”

她放下茶盏,坐到陆语身边,压低声音:“太夫人在府中,多少年来都是说一不二、独断专行。到如今,说起来是我主持中馈,其实只是挂了个头衔。

“她那个人,打心底瞧不上商贾,带的我家老爷也是那样。

“敏修当初与陆东家结缘,要死要活地闹了一年多,亲事才定下来。”

陆语问道:“怎么个闹法?”

原大太太语声更低:“那时候我还没在原家站稳脚跟,凡事都是后知后觉,只听说,陆东家请人上门说项之后,太夫人就把敏修关到了别院。

“我跟敏修虽然谈不上姑嫂情深,但我们平时相处得挺融洽的——这真不是在你跟前讨好卖乖的话,你可以跟府里的老人儿打听去。

“我瞧着敏修被关在别院的日子久了,很担心,便吩咐下人想法子去打听消息。没两日,下人给我回信,说……太夫人饿了敏修好几天,敏修那身子骨哪儿受得住啊,病了。就那样,太夫人都不给找大夫,不给饭食。”

陆语抿紧了唇。

原大太太携了她的手,“我瞧着不是个事,就跟老爷照实说了。老爷也怕闹出人命,就带着我一起去太夫人面前求情。

“我们跪了一天一夜,到了还是我家老爷说要将事情告知老太爷,太夫人才松了口,派人把敏修接回府中,请大夫诊脉开方子。

“敏修病了好几个月才能下地走动,出嫁前都还在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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