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攀强枝（第1页）

宫宴的丝竹余音尚未散尽，柳轻瑶坐在回程的马车内，指尖却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方才殿中那一幕，像根刺扎在她心头——萧恒面对皇上的质问时，脸色惨白、语无伦次，连一句完整的辩解都说不出来，最后全靠两个太监顶罪才得以脱身。那般懦弱模样，与不远处从容应对、不卑不亢的萧彻相比，简首是云泥之别。

“小姐，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贴身丫鬟见她神色阴沉，小心翼翼地问道。

柳轻瑶猛地回神，指甲从掌心松开，留下几道红痕。她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眼神里闪过一丝嫌恶：“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人，实在撑不起台面。”她本以为萧恒经此一事后能长点志气，可今日看来，他终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皇后的计谋看似周全，却连个收尾都做不好，最后只能用奴才的命来堵窟窿，这般行事，如何能斗得过心思缜密的萧彻？

她忽然想起父亲说的“两头下注”，之前还觉得萧恒有皇后撑腰，尚有几分胜算，可今日一瞧，若真把宝全压在萧恒身上，将来恐怕会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萧彻如今深得皇上器重，又手握兵权，行事滴水不漏，显然是更稳妥的靠山。“看来，靖王殿下那边，还得再多花些心思。”柳轻瑶喃喃自语，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就算萧彻如今对她冷淡，只要她能找到机会，总能让他对自己动心。

回到柳府时，柳承业早己在正厅等候。见她进来，便挥退了左右，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日宫宴之事，你都看见了？”

柳轻瑶点头，坐在他对面，语气带着几分不屑：“看见了。太子殿下那般模样，实在让人失望。父皇分明是顾及颜面才没有拆穿，可谁都看得出来，那计谋就是皇后与太子联手布的局。”

“你能看清这一点，便不算糊涂。”柳承业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萧恒不成器，皇后的手段也越来越急功近利，我们不能再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们身上。靖王如今势头正盛，你必须想办法拉近与他的关系，哪怕只是让他对你多几分留意，将来也能多一条退路。”

“女儿明白。”柳轻瑶应道，眼底的决心更甚，“今日宫宴上，我瞧着靖王对谁都冷淡，唯独提起苏景行师徒时，眼神里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情绪。或许，我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柳承业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有主意便好，只是行事务必谨慎，别让靖王察觉到你的意图，更别惹恼了他。”

父女俩又商议了片刻，柳承业才起身离开。柳轻瑶回到自己的院落，让丫鬟伺候着卸妆。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明艳的自己，正想着明日该如何去靖王府“偶遇”，身后负责梳头的丫鬟却一时失手，梳子勾住了她的发丝，猛地一扯。

“嘶——”柳轻瑶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猛地回头，眼底瞬间布满戾气。那丫鬟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下磕头：“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小姐饶了奴婢吧！”

“不是故意的？”柳轻瑶冷笑一声，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银簪，缓缓走到丫鬟面前，limomo超凶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用簪尖挑起她的下巴，语气阴狠，“本小姐的头发，也是你能随便扯的？你知道这头发，本小姐要用来给谁看吗？你赔得起吗？”

丫鬟吓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小姐，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机会？”柳轻瑶猛地将簪子扔在地上，抬脚狠狠踹在丫鬟的胸口，“本小姐给你的机会，就是让你好好伺候，可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用脚踹着丫鬟，首到丫鬟口吐鲜血，气息微弱，才停了下来。

“把她拖出去，扔去乱葬岗。”柳轻瑶整理了一下被打乱的裙摆，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别让她的血脏了我的院子。”

门外的侍卫连忙进来，拖着奄奄一息的丫鬟往外走。丫鬟的惨叫声渐渐远去，柳轻瑶却毫不在意，重新坐回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嘴角甚至勾起一抹笑意——不过是个低贱的奴才，死了便死了，能让她泄泄火，也算是有点用处。

而此时的靖王府书房内，气氛却截然不同。林墨端着一杯热茶，凑到萧彻面前，语气里满是得意：“王爷，您是没瞧见，今日宫宴上太子那副模样，脸都白了，说话都打哆嗦！还有皇后，坐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最后只能让两个太监顶罪，真是大快人心！”

萧彻正低头看着一份关于江南水患的奏折，闻言只是抬了抬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不过是些小伎俩，掀不起什么大浪。”

“话是这么说，可这也能让他们安分一阵子了。”林墨笑着说道，“属下听说，宫宴散后，皇后回到坤宁宫，把太子狠狠骂了一顿，连宫里的瓷器都摔了不少。想来这一次，他们也该知道王爷您的厉害了。”

萧彻放下奏折，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喝了一口，眼神淡漠：“知道厉害最好，若是他们还不知收敛，下次可就不是杖毙两个太监这么简单了。”他心里清楚，皇后与萧恒绝不会就此罢手，这次的失败，只会让他们更加疯狂。但他早己做好了准备，无论他们接下来使出什么手段，他都能从容应对。

林墨见萧彻胸有成竹，也不再多言，转而说起了其他事：“王爷，属下还查到，柳轻瑶今日回府后，与柳承业密谈了许久，似乎是想继续接近您。而且……”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迟疑，“属下还听说，柳轻瑶方才在府中虐杀了一个丫鬟，手段颇为狠厉。”

萧彻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她的事，不必多管。只要她不惹到本王面前，随她折腾。”对于柳轻瑶这般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女人，他向来是避而远之。若她真的不知好歹，敢来招惹自己，他不介意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下场。

林墨躬身应道：“属下明白。”他看着萧彻重新投入到奏折中，心里暗暗感叹——自家王爷不仅谋略过人，心性也远超常人，面对柳轻瑶这般美人的示好，竟能毫不动心，反而对远在山上的苏姑娘念念不忘。想来，也只有苏姑娘那样纯粹善良的人，才能配得上王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