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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奥音乐之旅十日谈(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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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有限,后面还有很多地方等待我们,我觉得来去都太匆忙,临走时又想到很多地方还没有去,于是带着遗憾离开了拜罗伊特。回想舞台上的《尼伯龙根的指环》,再想拜罗伊特城中的景致,无数对撞构成了我对她立体而多面的印象,拜罗伊特展示的魔力已经俘虏了我,我已经开始计划下次再来的行程。这次意犹未尽也好,毕竟,我是还要来的。

永不缺席的剧场文化

从全世界范围来看,欧洲人对于观看演出的重视程度是最高的,即使在古典音乐演出频繁的美国,人们对出入剧场的讲究程度也无法与欧洲人之相提并论。拜罗伊特和萨尔茨堡的剧场文化真是令人心生敬重,人们尊崇礼仪、丝毫不敢怠慢的态度,与他们对待精彩演出的热忱态度相得益彰,也揭示了这里传统文化良好传承的秘密。

作为德国最盛大的文化仪式,拜罗伊特音乐节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歌剧爱好者,从政要首脑,到名人明星,能够来到拜罗伊特音乐节,都存有“朝圣”之心。虽然拜罗伊特的歌剧制作不断有新、奇、特的想法出现,每次都让观众大为震惊,但是节日剧院的剧场文化传统却始终保持如一。

首先,来拜罗伊特观看演出的观众从不敢在衣着上有丝毫马虎,任何不够庄重正式的衣着,都可能遭到众人鄙夷的目光。如果你有几件漂亮的礼服,太过华丽而没有太多场合可以亮相,那么选择带着它来这里听音乐会吧!在这里,人们的装束“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丝毫不用担心因“过度着装”而带来尴尬局面。在德国人的文化中,观看演出,尤其是观看拜罗伊特音乐节这样高水平的歌剧演出,既是盛大的社交集会,也带有隆重的仪式感,所以,无论年龄,来宾一律身着礼服——男士佩戴领结,女士则是拖地长裙,以此召征对活动的尊重。

来到拜罗伊特,我们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依照这里的习惯,早早装扮停当,提前出发。观看歌剧的来宾一般很早就到达剧院,入场前,所有人在节日剧院的广场上等候。8月的拜罗伊特已经露出微微凉意,傍晚时分,更是让人感觉惬意。夕阳下,各种颜色的小瓦格纳像分散在广场和草坪上,成为大家拍照留念的最佳道具。不少画家在此支开画板,记录下拜罗伊特歌剧院黄昏时美丽景色。每场歌剧演出前,都有小镇上的居民聚集在剧院外围,观看观众入场前的盛况。

比起其他剧院的鸣钟,拜罗伊特节日剧院的时间提示独具匠心。剧院正面的阳台上,四位号手吹响号角,第一遍提示观众可以入场,第二遍大约在演出前20分钟,第三遍则表示演出即将开始。角响起时,所有观众都停下脚步,向号手的方向注目,安静地听他们吹奏完毕,让人恍惚觉得剧院前有一面“瓦格纳旗帜”正在飘扬,其庄严程度并不亚于任何升旗仪式。号手退下后,阳台上总是出现一位络腮胡子、须发全白的老人,据说他是节日剧院的“常驻客”,每年都在阳台上拍下观众在广场停留及入场时的身影。次日,在节日剧院附近的照相馆中,观众可以找到自己的照片并以5欧元买下。

进入剧院,才知道这里的观众席也藏有特殊习俗。呈扇形分布的座位至今仍沿袭19世纪时的风貌。与其他剧院不同,节日剧院只有靠近左右入口的两条通道,观众席座位顺序排列,小号在左,大号在右,不分单双号,入口处有关于号码范围的指示。这意味着,如果观众坐在该排的最中间,进入时,所有人必须起身相让。所以,为了不给他人带来更多麻烦,观众都会按习惯提前40分钟左右入场。演出开始前,只要每排中间还有空位,这一排的全体观众都会站着等候,直到开场前灯光变暗后再落座。演出即将开始时,如果中间的位置还“无人认领”,场务管理人员会安排两侧的观众依次向里,填满每一排的空位。迟到的观众入场后就只能坐在最边上了。

剧场中的观众席全部是木质折叠座椅,上面只有一层很薄的绒垫。座椅较高,个子稍矮一点的人,脚都很难碰到地面。座椅椅背很低,刚刚超过腰部,两侧没有扶手,每排之间的间距也很小。这种设计并不是当初考虑不周,而是在瓦格纳的心目中,观看他的歌剧,是来接受心灵的洗礼,而不是来享受的,这些设计,都是为了让观众保持正襟危坐的姿态。与现代剧院舒适的宽大的软座椅相比,在节日剧院欣赏一场动辄四五个小时的瓦格纳歌剧,确实不是件轻松的事。

欧洲大多数老牌剧院都没有空调。虽然八月中旬的拜罗伊特已经过了盛夏,但演出期间,很多男士即使脱下西装仍然汗流浃背。女士们都很有经验,随身携带折扇,不时打开扇风,扇子是木质,中间带有镂空花纹,既美观古朴又不会发出声响。这时,如果向观众席周围望去,真有时间倒流到19世纪初叶的感觉,剧场的大门关住了传统文化,使它没有被当代文明冲淡。

比较长的歌剧一般下午四点开始,每幕歌剧演出间都有半小时的休息,期间观众们可以享受到剧场的各种款待:“女武神餐厅”的美味餐点,剧院的水吧里诱人的香槟、红酒……在盛装和美酒的陪伴下,人们可以从容不迫,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谈论观演感受,相会老朋友,结识新朋友,这就是欧洲几百年来剧场社交文化。

离开拜罗伊特节日剧院,再来到萨尔茨堡音乐节,有瞬间跨越100年的错觉。相比拜罗伊特,萨尔茨堡音乐节显得奢华和现代很多,但从容、优雅的剧场文化仍旧贯穿始终,使现代文明带有古典、怀旧的气息。

萨尔茨堡音乐节是一个集歌剧、戏剧及音乐会于一身的艺术盛会,也是欧洲乃至全世界规模最大的、水平最高、包含艺术种类最为丰富的音乐节。

音乐节起源于萨尔茨堡并不偶然,这个奥地利山城有相当深厚的戏剧、音乐传统。追溯其历史,阿尔卑斯山以北的第一部歌剧在萨尔茨堡上演。当时,萨尔茨堡教廷非常推崇神剧,而在民间,世俗题材和神话题材的戏剧也受到大众的普遍欢迎。到18世纪,说唱剧和戏剧更为公众所追捧。萨尔茨堡的戏剧传统就是这样从中世纪沿袭下来的。在巴洛克时期,戏剧演出已经成为中产阶级庆祝节日必不可少的活动。

萨尔茨堡是著名奥地利作曲家莫扎特的故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城市的音乐生活丰富,而且多数是围绕莫扎特进行的。1842年,莫扎特纪念碑揭幕时,人们决定在萨尔茨堡定期举办以莫扎特命名的音乐节。1877年受莫扎特基金会邀请,维也纳爱乐乐团赴莫扎特音乐节演出,这是该乐团第一次在维也纳以外的城市演出。1887年,著名指挥家汉斯·里希特再次随维也纳爱乐乐团参与莫扎特音乐节,当时,他提出建议:莫扎特音乐节因该参照拜罗伊特音乐节的方式运行。

于是,萨尔茨堡开始正式计划将城市的戏剧、音乐传统集合起来,在莫扎特音乐节的基础上扩大外延,建立一个代表城市文化的艺术节。1919年,著名作家霍夫曼斯塔尔起草了第一份萨尔茨堡音乐节节目单。节目单一经公布,受到了萨尔茨堡中产阶级的普遍欢迎,人们期待的萨尔茨堡音乐节近在咫尺。1920年,萨尔茨堡大教堂广场上演的霍夫曼斯塔尔的名剧《凡夫俗子》终于为音乐节开启大幕,其百年历程也就此走出第一步。在近一百年的历史里,萨尔茨堡音乐节经历了德国纳粹统治下的黑色时代,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后岁月里,萨尔茨堡音乐节花费近十年时间,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1960年,著名指挥家卡拉扬在新落成的莫扎特之家歌剧院指挥歌剧《玫瑰骑士》,庆祝萨尔茨堡音乐节重现辉煌。

若不是住在很远的郊外,在萨尔茨堡观看演出,绝不会有马不停蹄的疲惫感。音乐节的所有演出场所相距很近,即使欣赏了日场音乐会,也可以很从容地就餐,步行到另外的剧场欣赏下一场音乐会。

和拜罗伊特音乐节一样,萨尔茨堡音乐节保持欧洲老牌音乐的文化传统,观众们衣着考究,或西装、礼服或巴伐利亚传统民族服装。即使是年近古稀的老人,也都一丝不苟地遵照礼仪传统,保持良好的精神,呈现最美的状态。人群中经常有名人、明星出现,偶尔会引起一阵**,但又很快恢复平静,因为在这里,每个人都是这场文化盛事的主角。幕间休息时,剧院外的露天酒吧中,庆祝与碰杯声亦不绝于耳,人们在浓郁的文化氛围中从容地享受生活。

可以看出,在这里,剧场文化给人们以非常深的影响。音乐、戏剧从传统的宗教活动演化为后来的公共文化活动,正是起源自欧洲,随后扩大到世界范围。在数百年的传承中,走进剧场观看演出已经成为欧洲人生活中最郑重、最不可或缺的文化、社交活动。剧场文化的传播途径非常广泛:家庭浓厚的氛围感染每一代人,学校开设很多与艺术相关的课程,音乐节设置专门的青少年项目,给孩子们体验舞台的机会。在这里,是否了解某一门艺术,并不是人们走进剧场的门槛;学习某种技巧、了解某些知识,也不是人们走进剧场的根本目的。这种“无负担”的对文化、礼仪的认识和体会,恰恰帮助人们最终形成了内化于心的习惯。

石碑之后

德国和奥地利孕育了许多享誉世界的音乐家,所以,这里也是音乐家故居和墓地最集中的地方。很多小镇都藏着一段音乐家的故事,全然不知时,在你的眼中它不过是个静谧、闲适、充满自然情趣的去处,一旦闻听其中的故事,它立刻变得生动并且神秘起来。

在拜罗伊特,绝不能错过的是瓦格纳和李斯特。来到拜罗伊特当天的上午,我们来到路德维希二世修建的夏宫花园。花园面积很大,形状狭长,要想从容不迫地走上一圈观览全景,至少需要一个小时。花园中水榭交错,两条主道分布两侧,夏日的午后,林中枝叶密布,阳光稀稀疏疏撒下来,留下地上点点光斑,让人丝毫感觉不到炎热。水中的野鸭成群,悠然自得,这片王宫花园中原来的显贵已逝,现在,它们已然成了这里的主人。

沿左边的路向里走,在一个不太醒目的大门里,是瓦格纳的花园和故居。和夏宫花园比起来,这里显然不是豪门贵族的居所,不过花园和故居所在的位置,已经是拜罗伊特城中最好的位置,无需大肆铺张,就足以说明瓦格纳在当时的地位。花园正中有一座俯卧的青色石碑,石碑上没有文字,上上下下被鲜花、植物和花环簇拥,可以看出,经常有人到这里来拜谒,为其擦拭尘土。这一定就是作曲家理查·瓦格纳的墓碑。

我在墓碑周围徘徊,也想为瓦格纳留下点什么,可惜之前没有准备。夏宫门前也似乎没有找到专门售卖鲜花的地方,于是之能把墓碑下面一些散乱的花重新摆好,算是表达对瓦格纳的追思和敬意。瓦格纳墓的对面,有个大概30厘米高的小石碑,上面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瓦格纳爱犬就埋葬这里。也有细心人在它前面放了鲜花,在问候瓦格纳的同时不忘了问候一下他的忠实伙伴。这真是只幸运的狗,今生来世都没有离开主人身边,一百多年过去,仍然有人惦记,想必在“汪星人”中也绝无仅有了。

瓦格纳墓后面不远处是他的居所。一座三层的小别墅,隔着铁门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墓碑永久的守护者。现在,房子周围正搭满脚手架,显然是在维护翻修。通往居所的铁门也被锁住,我只能隔着栅栏,在外面看个模样。说来也起怪,德国人好像丝毫不会在乎在旅游旺季修缮著名建筑,一路走来,教堂、宫堡……很多地方钢管交错,几乎都有施工的围挡作祟,甚至让人怀疑他们故意不让游览者足饱眼福,但这似乎也并没有影响全世界游客来德国的热情,即使他们看到的景色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直到离开瓦格纳的花园时,还没有第二个人走进来,除了远处修缮故居施工的叮叮当当声以外,只能听见风和树叶的窸窣声。我忽然想起维也纳的中央公墓,那里是更多音乐家的安息地,每年前来拜访的音乐爱好络绎不绝。莫扎特、贝多芬、勃拉姆斯、约翰·施特劳斯父子收到的问候和鲜花一定更多于瓦格纳,但在这里,鲜花和问候的数量都抵不过为他专程而来衷心。我想对于长眠者来说,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有人记得,有人问道而来,不必热闹,才算是享受安静的长眠吧。

因为晚上的歌剧4点开始,没有时间再去其他地方,所以我没能去拜访李斯特故居和他的墓碑,觉得非常遗憾,不过这样也好,它将是我再来拜罗伊特时做的一件要事。

离开拜罗伊特,下一站我们去往奥地利的萨尔茨堡。萨尔茨堡诸多教堂也是很多音乐家的长眠地。在圣彼得教堂中长眠的米歇尔·海顿是著名作曲家海顿的弟弟、莫扎特的好友。他与哥哥同样出生在劳罗,幼年即来到维也纳圣斯蒂芬大教堂唱诗班,后来先后到奥拉迪亚和萨尔茨堡任职,1806年病逝于萨尔茨堡。米歇尔·海顿的作品远不如其兄长的数量众多,他一生为教堂服务,主要写作宗教音乐,死后,也安葬在教堂中。圣彼得教堂一侧的墙壁上,雕有他的头像,上面记录了生卒年和在教堂的职务,而他就长眠在后面的墓园中。同在这个墓园中,还长眠着一位非常具有音乐天赋的女子,就是莫扎特的姐姐玛丽亚·安娜·莫扎特(MariaAnnaMozart)。她曾在童年时期与莫扎特一起游历欧洲各国,举办音乐会。但后来平凡一生,嫁到母亲的出生地、距离萨尔茨堡不远的圣吉尔根,但这对她来说可能算是幸福的一生,作音乐家路途可能并不比作家庭主妇顺利而快乐。玛丽亚·安娜·莫扎特在丈夫去世后再次回到萨尔茨堡,1829年在这里去世。在莫扎特家族中,她算是最长寿的一位,享年78岁,也许正是因为她放弃很多,反而成为生命中的所得吧!

说到莫扎特,萨尔茨堡还有一处圣塞巴斯蒂安教堂墓园安葬着他的家人——父亲、母亲、妻子和妻子后来的丈夫。

离开萨尔茨堡的最后一个晚上,等待我的是《玫瑰骑士》。下午前往萨尔茨堡前,我决定到距离萨尔茨堡东南不远处的阿尼夫小镇去看看。这个小镇没有什么特别的风光,但有一点足以让他充满吸引力,这里是伟大的指挥家卡拉扬的故乡,他的墓碑就坐落于此。不过,直到抵达小镇之前,还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到阿尼夫时,大概是下午一点,午后小镇的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阳光温暖而灿烂。萨尔茨堡的8月与北京的8月不同,丝毫没有闷热的感觉,反而是已经寒意足足,如果早晚出行,恐怕还要多加衣服。但是,这个中午不一样,阳光非常慷慨地投射到地面上,让已经变凉的空气重新升温,人的身体也感到舒适无比。与阳光对照,小镇反而显得空静,也许这个时间他们都在休息?徘徊了大约半个小时,几乎没有遇到一个当地人。

根据以往的经验,我们开始向着教堂的方向走,也许卡拉扬的墓碑就在教堂的墓园中。很快,小镇上最高的建筑就出现在眼前。教堂的面积并不大,是古朴的青灰色。教堂外有一片空地上,也是两条主要道路的交汇之处,路边有几支方形柱,柱上皆有石质头像,卡拉扬的头像很容易就能被发现。但是,还是没有人知道卡拉扬的墓碑到底在哪儿。头像的两侧,安放着两张长椅,一位德国老妇人正在这里沐浴阳光,她表情安详,优雅,并没有被我们这些外来的人打扰。

穿过教堂,有一个不太大的墓园,高高矮矮的石碑约有百余个。耐心地看过近一半石碑上的名字后,终于,冯·赫伯特·卡拉扬的名字出现了。当确定这就是卡拉扬的墓碑时,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惊奇。这是一块非常朴素的石碑,没有过多的装饰,甚至不如墓园中一个普通阿尼夫镇居民的墓碑复杂。墓碑上没有雕刻的花纹,没有天使,只简单写有卡拉扬的名字和生卒年,连墓志铭也省去。我在墓碑前伫立了很久,也不知这时自己具体是在想些什么,想卡拉扬的一生?还是想他的音乐,或者感慨他简朴的长眠,都不是。没有想法此时也许是最好的,就像墓碑上不需要有墓志铭为他注解一样。安静已经为他繁华伟大的一生做了最好的延续。

走出墓园的时候,刚才的老妇人还坐在长椅上。一身粉色衣裙,长珍珠项链,略施粉黛,面色红润,满头银发在太阳光下显出晶莹剔透的感觉。她问我们从哪来,我们说明来意,她继续和我们聊起天来。听说我们晚上要去萨尔茨堡看《玫瑰骑士》,她忽然变得兴奋起来,话也越说越多,越来越眉飞色舞。告诉我们她不是本地人,年轻的时候是个歌唱家,曾经在萨尔茨堡和卡拉扬合作,曾经在《玫瑰骑士》中扮演奥克塔维安。难怪她气质不凡,老人虽然已经芳年不在,但是眼睛里还能透出当年的俊秀、俏皮。今天她来阿尼夫,也是为了来看卡拉扬大师,每年8月,她都会来这里看望他。大家都为这样的巧遇感到惊奇,她很惊讶从遥远的中国——一个她从来没去过的地方,会有人专程来到这里寻访卡拉扬,接着还要继续去看《玫瑰骑士》;我们也很惊讶在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小镇里,竟然如天意安排,有人为了卡拉扬和《玫瑰骑士》专门“等待”我们。也许这就是音乐带来的缘分吧!分别的时候,她说这可能是她最后一年来看卡拉扬大师,她已经84岁,也许明年这时,已经不能再来了。这句话忽然让气氛变得伤感起来,叫人希望温暖的阳光、静谧的空气和现在这最温馨美好的一幕就此凝结,我们互相握着手,都说她一定会保持健康,希望这好的祝愿真的能伴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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