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移民在探戈艺术起源中的作用(第3页)
还需要强调的是,在很多探戈创作者和每个时期的发展历程中,有很多艺术家,如何塞·马丁内斯,卡洛斯·加德尔和恩里克·迪斯塞博罗,他们的重要性和影响力是绝对毋庸置疑的,他们的音乐成就也是不可超越的。
这些话看起来已经很啰唆了,但还是有必要强调,当一个人因困扰于自己复杂的生活状况,生活在社会的边缘或者说社会的底层时,是不可能要求自己用艺术家认为的艺术思维来思考的,这正好处在另一个极端,所以他们的创作都是本能的。
在他们眼里,艺术是完全相反的,是一种非常有力的武器,是表达所有诉求的宣传工具。艺术对他们来说就是生命的延续,很难把它当作与自己无关的事物。
在艺术中没有什么是合理的,疯狂的主观意识、处处受到冲击。这种艺术是受到偶然冲击的结果,以至于无法用任何美学工具对其进行修饰。因为本质上这种艺术的最终目的并非创造美,而是通过某种方式来宣泄绝望的内心。
尽管这种艺术是伴随着混乱、随心所欲、带有破坏性的方式喷发出来的,但之后还是出现了一些美学规则,我们最终发现这种极大的无序性只不过是表面现象。它有自己的规则,与每个个体或群体的节奏紧密相连,它看似不想创造美,但却已经有了美感。
大批移民刚进入阿根廷时,他们的需求并未得到满足,且存在很多不平等现象,但同样会有很多机遇摆在眼前,所以他们必须先为自己的温饱问题着想。
他们需要寻找一条最畅通的路,如果无法找到自己的定位,那就得另辟蹊径,无论如何也要努力找到一条自救的途径。
至此,我们实际上已经理解了探戈真正的起源。
在探戈出现之前,拉普拉塔河流域的大众戏剧已经出现,这些戏剧所流传的语言与现实中的普遍问题息息相关。这种戏剧语言口口相传,形成一个不断修改、不断流失、不断重造的过程。
戏剧《房客的探戈》描述的是关于1870—1880年之间的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大杂院。当时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大杂院数量超过1500个,平均每个房间住着四个人。
图2-2博卡区的大杂院
译者注
如果你去过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博卡区,在小路上看到那些墙上刷的五颜六色的房子,那就是我们这里提到的大杂院。大杂院是欧洲移民刚到阿根廷时的主要居住场所。博卡的这些五颜六色的大杂院是受布宜诺斯艾利斯市政府保护的,而且是至今保存得最完整的大杂院。这种房子的结构有点儿像北京的四合院,中间有个露天的庭院,通常有两到三层,每层有大量的房间。大杂院里的厨房和厕所是共用的,每个房间通常都有一个窗户,平均每间房住着4人,大杂院的露天院子也自然成为了居民跳探戈的主要场所之一。
探戈和戏剧形成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在于这两种艺术从方式上看,都具有显著的便捷性,可以以民众的情感和想法为内容进行展现,其创作素材也非常容易获得。
在轻歌剧和探戈歌词中使用的术语、句法、惯用语法和民众日常交流的语言是相同的。
然而,探戈和戏剧的发展过程并不相同。探戈的历史发展也充满曲折,不仅出现过**,也出现过危机,这是一个持久的过程。而我们的戏剧艺术却没有这样的历程。
进入20世纪之后,可以看到探戈和戏剧呈现出两条完全平行的发展方向,不再交叉。
特别是20世纪20年代初,探戈取代了戏剧,在剧院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有很多探戈歌唱演员和乐团以探戈舞台戏剧的形式在剧院里上演,主要的作品有卡洛斯·维斯巴奇和何塞·卡斯蒂罗创作的轻歌剧《狗牙》、阿贝尔托·瓦卡雷萨创作的《当一个穷人开心的时候》、马努埃尔·罗梅罗的《夜总会的舞者》等。
图2-3帕斯夸尔·康图尔西
这种结合所产生的巨大的力量,从售票状况就能明显地看出来。为此,剧院的经营者们不得不将手中一些质量较次的剧作品低价抛售。就连国家级的剧院也无法避免探戈对戏剧的冲击。到了1930年,探戈和戏剧就完全分道扬镳了。
我们可以找一些原因来解释公众对探戈和对戏剧不同的接受情况。
第一,探戈的制作更为简单,主题和语言更接近群众;
第二,探戈的传播速度更快;
第三,可能从内容的深度上看,探戈不及戏剧那么丰富饱满,但探戈更容易记录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琐碎的事情。
第四,探戈的结构形式比戏剧更加简单。
有很多经典的探戈作品是整部轻歌剧的缩影,如帕斯夸尔·康图尔西的《我悲伤的夜晚》(Mie)、萨穆埃尔·里宁的《小米隆加人》(Milonguita)、阿贝尔托·瓦卡雷萨的《遗忘的酒杯》(Lacopadelolvido)、曼努埃尔·罗梅罗的《旧时光》(Tiempoviejo)、恩里克·迪斯塞博罗的《大杂院》(Cambalache)、弗洛仁西奥·洽雷洛的《爱人》(elmetejón)、奥梅罗·曼西的《探戈的社区》、何塞·康图尔西的《老闺蜜》(Viejaamiga)等。
译者注
帕斯夸尔·康图尔西(1888年11月18日—1932年5月19日),是阿根廷探戈歌词开山鼻祖,探戈词作家和作曲家、剧作家、歌手。康图尔西一生创作的探戈歌词只有40多首,大部分由卡洛斯·加德尔演唱。其中最著名的,被视为第一首含有探戈歌词的《我悲伤的夜晚》,在加入轻歌剧《狗牙》的演出之后,标志着探戈进入了歌词时代。其代表作还包括《郊区的小窗户》(Ventanitadearrabal)、《老情人们》(Amoresviejos)、《假面舞会》等。1932年因患脑梅毒而死亡,年仅44岁。
他的儿子何塞·康图尔西(1911年10月31日—1972年5月11日)也是一位非常著名的探戈词作家,曾任阿根廷农业部官员和阿根廷音乐家词作家协会秘书长。他的作品从数量和传播程度上,其成就都高于他父亲。
在他的作品中,最经典的当属《戈里塞尔》(Gricel),这首探戈创作于1942年,由马里亚诺·莫雷斯作曲。戈里塞尔是一位女子的名字。她是何塞·康图尔西的情人。当两人初次认识时,何塞已经结婚并且还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但这并未能阻挡他和她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情人关系。1962年,当两人再次相遇时,何塞的妻子已经去世,而戈里塞尔也被他的丈夫抛弃。两个人重温旧情,并于1962年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座教堂举行了婚礼。除此之外,何塞还创作了很多不朽的作品,如《在这个灰色的下午》(Eardegris)、《别跟我谈探戈》(Aminomehableango)、《只有你》(Solotu)、《情人们的舞会》(Milongademisamores)、《蓝绿色》(Verdemar)、《昨日的朋友》(Losamgosdeayer)、《你离开的夜晚》(Lae)等曲目,都是舞会中常见的曲目。
很多作家既创作戏剧,也写探戈,如帕斯夸尔·康图尔西、阿贝尔托·瓦卡雷萨、何塞·卡斯特罗等。这些国宝级的老牌剧作家们最终也因探戈绝望过,当他们辛辛苦苦地创作一部戏剧出来时,不仅受关注率小,收到的作品评论也减少了。与此同时,他们的作品公演后,发现同一时间已有上百首探戈已经在推广。
从长远发展角度上看,探戈逐渐取代了戏剧,成为了拉普拉塔河流域的城市居民用来表达生活的大众艺术。
我们也可以看到,只有拉普拉塔河流域的大众艺术完好地记录了过去和现在。可以说,在我们的文化领域中,探戈是最重要的艺术成就,它是唯一能依照我们的真实性来发展的艺术。
[1]高乔人(Gauchos),拉丁美洲民族之一。分布在阿根廷潘帕斯草原和乌拉圭草原。属混血人种,由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长期结合而成,保留较多印第安文化传统,讲西班牙语;信仰天主教;从事畜牧业;习惯于马上生活,英勇强悍,曾在19世纪初叶拉丁美洲独立战争中起过重要作用。
[2]里亚丘埃洛河长约64公里,有3公里经过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中心,流域面积有2230平方公里。里亚丘埃洛河是阿根廷污染最严重的河流,也是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河流之一。里亚丘埃洛河遭受污染,已经有上百年历史。在18世纪,人们把死了的动物丢入河里,到了19世纪,工厂开始把废弃物倒入河中,现在河面冒泡,发出臭气。河水中含有大量重金属,如汞、镉等,河里有9000吨废铁;有许多垃圾,河床被污染的泥土达1米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