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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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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说是不小心误伤了自己。

他不相信,便去问刘允。

刘允那时候仍是宫里的大总管,在他摄政之后,说起来是贴身服侍小皇帝,其实是对他言听计从。

被问起的时候,刘允立时脸色发白。

他命刘允照实说,这才知道原由——

梁湛一直不曾碰过薇珑,但不代表没这心思。

登基之后,每日去见薇珑的岁月里,出过一档子事。

刘允说当日一如往常,梁湛只留了他一个人在一旁服侍。

那日梁湛去见薇珑之前,喝了酒,与德妃起过争执,酒意便上了头。

梁湛与薇珑说了一阵子话,便示意刘允退下。

刘允那时候已经是薇珑的人,面上遵命,实际是退到了门外,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

刘允并没听到梁湛与薇珑说话,只听到了仓促移动的脚步声、男子越来越急的呼吸声、玻璃器皿被击碎的声响。

刘允当时就想到了摆在窗台上的玻璃鱼缸——室内只有那一件玻璃物件儿。是柔嘉公主专门命内务府打造、送给薇珑的。

薇珑看到小金鱼、小猫、小狗会开心地笑一笑,看一阵子,但并不养,因为有洁癖,更怕不能善待那些无辜的小生命。

所以,那个金鱼缸里并不养鱼,只是用卵石、海藻做成了十分悦目的盆景。

薇珑与柔嘉亲如姐妹,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忍心打碎好友送的东西。

思及此,刘允慌忙高呼着“皇上有何吩咐”奔了进去。

进门后,他看到梁湛面上多了一道刺目的正在淌血的伤痕,薇珑则握着一块顶端尖利的碎玻璃片,抵着自己颈部的动脉。

素白的纤纤玉手,有鲜血淌下。

梁湛用手拭了拭血,似是并没留意到刘允进门,定定地望着薇珑。

薇珑语声沙哑:“清闲的时日太久,我琢磨过不少自尽、杀人的法子,皇上可要看一看、试一试?”

梁湛讽刺地一笑:“除了只有你知我知的清白,你已经一无所有。这清白,谁会信?已经无可失去,却还要守着,委实愚蠢!”

薇珑手上愈发用力,鲜血涌出,“外人相不相信,与我何干?谁都不是为外人活下去。”

刘允上前去,跪倒在薇珑面前。

安亭也奔了进去,跪倒在薇珑身边,对梁湛怒目而视。

梁湛吩咐刘允:“传太医,治好她!”语毕阔步出门。

薇珑的手缓缓落下,背在身后,凝视着门口出神。

鲜血滴落的越来越急的细微声响,让刘允和安亭意识到了不对,转到她身后,才发现她死死地握着那块玻璃碎片,已经满手是血。

那疼痛,对她而言,似是微不足道。

刘允和安亭哭着求她,费了好大的力才把她的手掰开。

刘允高声唤人去请太医,安亭哭着去找止血的药粉、包扎的棉纱。

薇珑维持原状,过了一阵子,转头望向花梨木长案。最终,目光锁住了案头的裁纸刀。

她疾步走了过去。

刘允先一步到了案前,把裁纸刀收入袖中,跪在地上,老泪纵横,一再求她千万不要想不开。

薇珑看了他一阵,先是满眼怒意,继而牵出悲凉的笑。

“自尽,说出去不好听。”她轻声道,“我得活下去。我死了,你们怎么办?”

随后,她转到茶几前,端起酒壶,用酒清洗手上的血与伤。

看着都疼,都蜇得慌。

可她似是全无感觉。

当日,薇珑只是草草包扎了伤口,便和衣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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