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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索多玛的第121天(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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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已知道了?她的心狂跳不已,幸好没有正面看他,还能勉强保持冷静。

“没什么。”他长长嘘出一口气,无限哀伤地闭起眼睛,“可惜,她已经死了。”

“她是你爱过的人吗?”

她再度大胆地问了一句,反正他们说的是中文,机舱里的突击队员也听不懂。

“不,我不能爱她!”

“哦,也许你们之间另有隐情吧。”

他和她的情绪同时受到感染,抑或互相感染了对方,几乎同时低头沉闷地发呆。

是啊——“我不能爱她!”这是他和她之间永远的秘密,在任何人面前都必须保守的秘密——他和她不能相爱,高能怎能与他的堂妹莫妮卡·高相爱呢?只有古英雄才可以爱她,可是古英雄早在认识她之前就被送进了坟墓!

这个秘密,即便在莫妮卡被宣告死亡并下葬之后,仍然要永久保守下去,这也是他成为天空集团董事长的基础,更是他实现对她承诺的基础。

“干吗说她呢?说说刚才的事吧,我没想到你也会参加战斗,你也接受过这种训练吗?或者你是个女间谍?”

“但愿如此!”

她聪明而言简意赅地回答,避免落入他套话的陷阱。

“你果真不简单。”

“董事长,你该好好休息了。”

终于,他言尽词穷地闭上眼睛,靠在舱门边休息。

机舱里的人陷入沉默,只有轰鸣的引擎声震动天空,航向不可知的非洲地平线。

虽然她那么想靠在他的肩头,和他温柔地拥抱在一起,共同安眠入梦,可是,她必须保持矜持,不能被他发现秘密。她孤独地靠在机舱的金属内壁上,感受剧烈的震动,回忆来到这里的每分每秒……48个小时之前,她和其他秘书在崇明岛的“狼穴”内,观看天空集团与索多玛国石油项目投产的新闻直播,等待许久都等不到前线的信号——她就感觉情况有异,两年多前她也是在那个地方,遭遇人生最悲惨的时刻,堕入可怕的炼狱,几乎被毁掉全部生命。

整整一天,她的眼皮不断跳着,数次没来由地心跳加速,直到傍晚才得到确切消息——索多玛国发生军事政变,民选总统惨遭杀害,天空集团董事长高能生死不明。

她知道不能再等待了,不指望他能像自己那样好运,不想刚刚来到他的身边,却又得迎接他的棺材。

当年,父亲死后遗留给她一笔秘密资金,没有被高能继承过去。两年来她几乎从未动用过这笔钱,至少还有几亿美元。正好是休息天,她离开“狼穴”回到市区,没人会监听她的通信了。她联系了当年为父亲服务过的一个雇佣兵商人,他手下有十几名前特种兵,但他们不参加正面战斗活动,只接手解救被绑架人质的特种行动。

不到八小时,一架满载八名突击队员的私人飞机来到中国。持有英国护照的莫妮卡来到机场,通过特殊渠道登上飞机,直飞万里之遥的非洲。接近索多玛国的机场上空,却被告知航空管制,任何飞行器禁止降落,他们只得转到与索多玛国相邻的一个国家的机场降落。

雇佣兵商人有个全球情报网络,非洲小国也逃不过他的眼线,当即买通临时军政府内部,确认天空集团董事长被关押的位置。他们向邻国军方租赁了一架黑鹰直升机,等到后半夜才起飞前往索多玛国——只有这个时间才最安全。

飞行了一个多小时,穿越空中层层防线,顺利抵达酒店顶楼天台,通过爆破打开天花板,杀进走廊,找到他的房间。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她也穿上突击队员服装,还得到一把“微冲”防身,跟随其他队员冒险冲入火线——因为,只有她才能确认他的身份,以免酒店里还有其他中国人被张冠李戴救走,也不排除政变军队安排陷阱,派遣替身诱骗营救人员的可能。

“黑鹰”很快飞出索多玛领空,降落在邻国机场。他和她跳下直升机,自由漫步在非洲大地。东方的天空依然黑暗,航灯照亮他们的脸,那架载着她飞来的私人飞机,早已待命准备起飞。

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他们都属非法入境者,需要即刻登上这架大型喷气式飞机。

这是一款很棒的私人公务飞机,条件比刚才的“黑鹰”舒适得多。她从冰箱里拿了些吃的给他。等他狼吞虎咽吃完以后,机长过来毕恭毕敬地问:“先生,请问您要飞往的目的地是?”

“目的地?”

他茫然地愣了一下,考虑了足足半分钟,然后说出了一个她最熟悉的地名——

“纽约!”

纽约。

如果你爱一个人,请把她送到纽约,因为纽约是我的庄园。

如果你恨一个人,请把他送到纽约,因为纽约是我的战场。

是的,我选择的第一目的地是纽约,而非我苦心经营的崇明岛“狼穴”。纽约是天空集团全球总部,也是目前世界财富的中心。当索多玛共和国发生政变,天空集团石油开发项目宣告失败,就连我本人也生死不明,所有压力都集中到纽约总部头上,很可能出现背叛与出卖——现在开始,谁都不可以信任。

我必须出现在纽约总部,出现在董事会成员面前,出现在美国各大银行讨债鬼面前,大吼一声:“老子还没死!”这样才可以稳定军心,才可能力挽狂澜于既倒,上演一出绝地反击的战役。我与纽约的史陶芬伯格以及“狼穴”的白展龙分别取得联系,告知他们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老子还活着!坏消息是你们休想趁我死了就动歪脑筋!

十几个小时后,私人飞机就要降落在纽约国际机场,舷窗下是浩瀚的大西洋,以及延伸入纽约大都会的长岛。

我独处在飞机上最舒适的角落,有沙发,还有柔软的单人床,可以与世界任何一处联系。我想要跟那个特别的“莫妮卡”多说几句,她却说自己一天一夜没合过眼,必须抓紧时间休息。我半躺在**,看着舷窗外的云层,挂念留在索多玛地狱中的人们——幸存下来的保镖与雇佣兵战士、为我服务的秘书人员、公务飞机上的全体机组成员,还有天空集团派驻那里的技术人员,包括非洲本地的雇员。

牵肠挂肚之间,飞机已降落在美国。突击队员留在飞机上,继续前往美国西部某机场。

“莫妮卡”已换上一套职业装,并不漂亮的脸上化了淡妆,完全一派女秘书打扮,陪伴我一同走下飞机。

我却厉声训斥道:“莫妮卡小姐是我的私人秘书,她必须跟随在我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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